阵前的肖可守备已是险象环生,苦苦支撑。
那敌将阿古儿却是越战越勇,竟大开大合双手握棒猛劈。
肖可感觉要完犊子了,他己无力接住敌将的千钧之力。
危急时刻,马蹄如炮,紧锣密鼓滚滚而来。
何子落来了!
“肖将军退后,道爷来会这厮!”
何子落又不自觉中自称道爷。
只见他紧贴马背,人枪马合为一体,向阵前敌将冲来。
阿古儿听到马蹄声,见又一个白面书生挺枪催马如疾风而来,愣了一下,用舌尖卷舔厚厚的嘴唇。
“嘿嘿嘿,老子有口福,这两个小子都是细皮嫩肉的,比那牛羊肉还鲜嫩!”
他双手高扬起的狼牙棒如果继续劈肖可,跑过来救援的何子落的长枪肯定会扎到他。
瞧这救援的少年,人马枪合为一体,手段要比原来这小子高强太多,不可小觑!
说时迟那时快,他放了肖可,何子落己到马前,那杆铁枪电光火石间当心就扎。
这阿古儿是沙战老手,手腕转动,棒子带着弧形向下划劈。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何子落的长枪被磕碰开。
阿古儿却顺势把棒划了半个圆,又高举在头上,毫无停滞,捞头下劈。
这边众将一齐惊呼。
“哎呀!”
这一棒下去,回枪来搁己不可能,这是要完蛋的节奏!
曾总兵吹嘘的少年英雄,树立的标杆典型,在这一棒下去都会轰然坍塌。
所谓兔死狐悲,现在同一个阵营对敌,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没了,将无人敢出战,他们的压力将更大。
曾总兵和文军师也是瞠目结舌惊叫一声。
“哎呦!”
他们太期盼一场胜利了,这个何子落有这个胆略和潜质,他们希望他在战场上有所表现。
可一切希望在这一瞬间竟要成水中花月,他们失落,叹惜,甚至悲观。
何子落的亲信亲兵们也是吓得汗毛乍起,只有朱剑阁不以为然。
他明白,他的兄弟仗着符甲要玩一出惊心动魄的戏码。
野狼军队这边却是大喜过望,他们仅一员悍将阿古儿刚上场,就杀得敌将无还手之力?
流沙帝国的军队无耻,居然又派将领上去,想二打一吗?
正商量着要派谁上去接应,但见阿古儿眨眼间要秒了敌手,不由喜笑颜开,高呼起来。
“嗷嗷嗷,嗷嗷嗷……!”
蓬!
一棒毫无玄念劈在何子落左侧肩膀上。
这一棒不把人劈成两半鬼都不信!
可众目睽睽下,这全力一棒没溅起血花,没把人劈成两半,反在何子落的肩上弹了起来。
这符甲在晚上启动后,能看到闪烁的萤光,但白天光线强,不是近距离仔细看,是很难觉察有异状的。
什么鬼?
没把人劈开?
也没把人劈下马去?
血淋淋的场景没出现,两边更是惊异。
“啊……?”
两边的人只有朱剑阁和马弓手们明白,这是符甲大显神威,一个凡将如何能劈得开?
此时阿古儿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震撼。
他这一棒用了全力,巨石都能劈碎,不但没伤着这小子,双臂膀被反弹之力震得发麻,虎口裂开流血。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着何子落俊秀的脸上挂着讥笑,猛然感到危险来袭。
他想退后,离何子落远点。
噗嗤!
眼前寒光一闪,咽喉处剧痛。
何子落的长枪己贯穿他的咽喉!
当的一声,他的狼牙棒落在远处冰雪地上。
两边却是鸦雀无声,没痛吼,也没欢呼。
这一眨眼间的事,反转太快太大!
这边朱剑阁见大伙傻了,认为此刻应有欢呼声,为何子落助威啊!
他呵呵大笑了起来,亲兵也跟着欢呼雀跃起来。
“大人赢了!”
众将领尚未反应过来,不敢置信道:“扣,真赢了,不是做梦吧!”
文军师捅了捅目瞪口呆的曾总兵,急喊道:“大将军,赢了赢了赢了……!
真他娘的太解气了!”
曾总兵还在梦中,喃喃道:“赢了吗,真赢了吗,太好了!”
他的眼眶湿润了,几个月的对峙,折兵损将,太窝火了,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
他想见好就收,下令道:“弓箭手戒备,呜金……”
“且慢!”
却是文军师喊停收兵。
他道:“看这子落赢得如此轻松,可以适当扩大战果!”
曾总兵点头,传令道:“擂鼓!”
何子落挑阿古儿于枪下,心中还是有些得意,他现在还是凡人一个,不能脱俗。
又听身后战鼓紧奏擂动,这是在催战!
他纵马向野狼军队逼近百步,高声喝道:“流沙帝国何子落,谁敢前来一战?”
声音发于丹田,响彻云霄。
文军师听到,竟呜呜哭了起来。
他边哭边道:“天佑流沙帝国,这几个月来都是敌将来叫战,咱从没人敢上前挑战,我军今日算是反转了……!”
那边野狼军队还在面面相觑,不敢承认现实。
阿古儿是军中悍将,草原上有名的大力土,在部落争端中罕逢敌手,就这么没了?
阵前何子落又在叫战,野狼部落酋长怒道:“谁去为阿古儿报仇雪恨,把这小儿剁了今晚下酒!”
军中有将越众而出。
“阿凡巴愿往!”
“去吧,神会保佑你!”
阿凡巴纵马提刀冲上前去,何子落也懒得问来者何人,挺着长枪迎刺过去。
阿凡巴一交手便大吃一惊,他这才明白阿古儿为什么被秒了。
这个叫何子落的枪法精妙,枪枪朴实无华,却快如疾风,专盯要害,又捅又扎,神灭鬼出,让人手忙脚乱。
这还不算,看似文弱的何子落,式式力大招沉,杀得人遍体生精。
这下双方人马又看呆了。
真是好武艺!
当然是好武艺,何子落游刃有余之际,在练习马上对战技巧。
文军师一个劲的恭喜曾总兵。
“恭喜大人收得如此智勇双全的骁将!”
曾总兵裂嘴看着厮杀,提醒文军师道:“别说话,如此精妙的枪法难得一见呢!”
阵前阿凡巴己是气喘吁吁,二十来个会合过去,他脑后的小辫子都被枪尖扫掉了。
手足无措之际,何子落催马挤过去,猿臂轻舒,拿住阿凡巴的后腰带提了过来。
“好!……”
叫好声如潮!
曾总兵见何子落生擒了敌将,兴奋得手舞足蹈。
“快快快,鸣金收兵!”
好不容易得到的战果,可不能有失了!
那边野狼军队不干了,一员悍将被杀,一员猛将被擒,这支当初被他们压着打的边军要咸鱼翻身?
野狼酋长急令道:“追上去,把人抢回来!”
十来个将领纵马来追,其中有神射手望着何子落的后背就射。
超过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几支箭噗噗噗射中何子落背部,又掉落地上。
距离远,又有符甲防身,弓矢莫近。
何子落怕伤了马,提着阿凡巴放在马屁股上挡箭,催马回阵。
太卑鄙无耻了!
野狼部落都在心中鄙视。
十来个野狼将领追过中线,还不甘心要深入,这边一阵箭雨盖了过来,伤了两三个,剩下的狼狈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