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邓布利多合作一点，凯瑟琳的计划会少很多麻烦。
有的时候，他还可以推波助澜。
“我能理解您对斯莱特林的忌惮，我了解到现在的黑魔法和过去有了很大区别，在过去，我们认为的黑魔法是挑战生死、时间、空间的禁忌魔法。我父亲确实精于此道，并且十分热衷，但是在现在，人们对黑魔法的概念变得狭小……这更符合这个时代的要求吧，斯莱特林学院却保留了最初的，对于强大魔法的好奇和狂热。”
同样的好奇和狂热，绝大多数拉文克劳能保留一定理智，更多去拆解其中蕴含的魔法逻辑，而绝大多数斯莱特林会沉迷其中，并且善于利用它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代的三大不可饶恕咒，都是斯莱特林人改造研发的。
“斯莱特林只会服从优秀又强势的领头人，最强的魔法，最高明的手段，最无懈可击的魅力，不知道您认不认可这个看法？”
邓布利多慢慢点头。
汤姆·里德尔就曾经符合上述条件，因此势力能隐约盖过院长，还是个学生就能在斯莱特林搅动风雨，毕业后都有深刻的影响力。
“那个伏地魔，在校期间就很优秀吧？”凯瑟琳问，“说不定也是主席，普通级长都配不上大家对他的拥戴？”
邓布利多再次点头。他没有透露，都是凯瑟琳自己猜的，这不会触犯到规则。
凯瑟琳于是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她继续推算：“我猜他在校期间就有巨大的影响力，这份影响力在他和他的拥护者毕业后随之成为社会威望，再经由社会上的经营，如今反过来控制学院？”
“是的。”邓布利多承认。
所以他们两个可能真的有联系，思考的上升途径都是一样的。
凯瑟琳摩挲着下巴，“他已经走在我前面，把我要走的路走过一遍。”
邓布利多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她，“所以您打算怎么破解呢？”
“他证明了学院能够影响外部环境，再借由外部影响学院，我为什么不能再走一次？”凯瑟琳骄傲地说，“论血统，我比他正，论能力，我不信我比他差。”
对于她的自信，邓布利多只提出最有可能面临的问题：“在霍格沃茨确实可以，但是凯瑟琳小姐，您不可能永远不离开学校，而且，相信他很快也会邀请您见面。”
“那就见面，”凯瑟琳看向邓布利多，“坚强的同盟往往从外部难以破解，反而是内部问题会促使它崩溃。”
她目光清明，“您告诉我规则的存在，不正是为了那时候准备的吗？”
有些事情神明之下不可触碰，强大如邓布利多也不能免俗，他自爆这个弱点，不正是隐晦的告诉她，那位有史以来最强的黑巫师，同样存在这个弱点吗？
邓布利多垂眸叹息：“这会有危险。”
“唔，确实……”凯瑟琳好奇地问，“那您和他究竟谁更强呢？”
凯瑟琳大概知道自己和邓布利多的差距，她这具身体太年轻，拥有的魔力总量太小，等她再积累个20年，邓布利多老20岁可能差不多……依靠对手年迈虚弱才能取得胜利，本身就说明自己的弱小了。
邓布利多笑道：“也许您更想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出手去对抗伏地魔吧？”
凯瑟琳被拆穿也不尴尬，直白道：“他现在秉持的观念，掀起的混乱，难道不能证明他的危险性，不值得您出手吗？”
食死徒前段时间可是在对角巷那样的公开场合下伤害麻瓜巫师了，别说伏地魔不知情。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留在霍格沃茨，他的势力最多渗透斯莱特林，这算是相互之间的退让吧。”
凯瑟琳挑起一缕耳畔的灰发，绕在指间，思索片刻后说：“只要我别太过分，您会支持我在斯莱特林学院‘夺权’吧……这样，我就转移了一部分矛盾。”
她掌握斯莱特林，总比伏地魔掌握斯莱特林好，而且，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伏地魔在针对她的过程中死于她“被神偏爱”之下。
退一万步说，两个斯莱特林后裔的争斗，必然会令斯莱特林学院势力削弱，进而使得魔法界中的“斯莱特林们”实力大减，为其他人空出上升机会。
邓布利多静静看着凯瑟琳：“是的，很抱歉。”
道歉，但坚持。
凯瑟琳露出复杂的笑：“他可是斯莱特林家族的后裔，邓布利多教授，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斯莱特林’。”
“这是最好的保全整个霍格沃茨的办法，”邓布利多道，“凯瑟琳小姐不是意识到他与您无法相容，所以才夺取一年级的首席位置吗？”
凯瑟琳只说：“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斯莱特林’，只要我在他面前乖顺一点，他舍不得杀我。”
一到七年级她可以以“斯莱特林”的名义继续在霍格沃茨监视邓布利多、收买人心。
等她长大后，像过去很多古老的家族那样，她可以嫁给伏地魔，为他生下血脉纯正的高贵后裔。
他不会舍得杀掉这么好用的凯瑟琳。
但凯瑟琳绝对会杀了他。
“他可不是我满意的后裔的父亲。”凯瑟琳笑着摇头。
作为萨拉查的女儿，当她需要“乖顺”的应对某人来换取安全，最后被计划到嫁给对方、为他生孩子，不杀了他真的很难收场。
邓布利多看着凯瑟琳，无奈道：“很抱歉，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耸耸肩，“我刚才说的，就是很快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只要我姓斯莱特林，就一定会发生。”
当然如果邓布利多愿意强行出手，不惜一切尽快了结掉伏地魔，这个威胁就可以不存在……
不……不对……
凯瑟琳猛地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邓布利多无奈地看着她：“您想到了。”
凯瑟琳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格兰芬多如今的局面，就是因为您是格兰芬多毕业、格兰芬多曾经的院长、霍格沃茨现在的校长。”
提起格兰芬多，魔法界会想到什么？
勇者的学院，正大光明！英勇无畏！还有什么赞美之词？反正都能往它身上扣，因为近代最伟大的最强的巫师邓布利多就在这里！
邓布利多的名声太盛了！
他击败格林德沃，将其镇压在纽蒙迦德，现在又被伏地魔深深忌惮，宁愿与他达成默契也不敢过分染指魔法界最重要的人才基地霍格沃茨。
要是他再亲自终结伏地魔，可以想象，格兰芬多在霍格沃茨都要变成无冕之王了！
任何一个学院超脱于其他学院之上，对霍格沃茨而言都不是好现象。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邓布利多温和的看着凯瑟琳，“原谅我，凯瑟琳小姐，我也只是一个凡人。”
他苍老的脸上隐约有些疲倦，凯瑟琳记得她第一次看到邓布利多，那时她看出老校长故意把自己弄得苍老。
强大的巫师寿命悠长，像邓布利多这样的，90岁也可以说正值壮年。她当时就想，难道是为了在外貌上服众，所以故意让自己显得年纪很大吗？
可是现在邓布利多看起来真的年纪不小了，他让她感觉到暮气。
“我曾经试图追逐权力，它带来了灾难……”邓布利多低垂着眉目，凯瑟琳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她只是觉得他很难过……
她试图倾听，可惜邓布利多最后又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我待在霍格沃茨，对所有人都好。”
从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直到去年伏地魔正式活跃，每到魔法界换届选举，邓布利多都要被推举。
而邓布利多总是拒绝，一直说自己只想留在霍格沃茨做个教书匠。
这是凯瑟琳在查看邓布利多相关的信息时，看到的一则趣事。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没有关系，按照年代来说，邓布利多也算霍格沃茨的小辈啊。
她主动伸手握了握邓布利多苍老冰凉的手。
作为过去的前辈，她会包容所有学生的脆弱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