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挪开视线，看着手上的小饼干，“既然您已经知道了……”
他就该告退了。
“西弗勒斯。”凯瑟琳突然叫住他。
斯内普微微抬头，看到凯瑟琳收敛起笑容，安静的看着他。
他不禁更端正几分自己的坐姿，因为感觉到凯瑟琳现在很认真。
凯瑟琳看他这样又微微放松了表情，不过语气很郑重：“我想你是难得聪明的小巫师，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从你进入斯莱特林开始，你就陷入了僵局。”
显而易见……
斯内普抿唇，另一只手捏住巫师袍。
“你已经很努力的分析形势了，四个学院之中，只有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适合你。拉文克劳更注重知识，但你已经足够聪明，相比已经拥有的智慧和天赋，在安静的高塔上沉迷学术，你更想要你没有的东西，权力、声望、财富……简而言之，就是成功。”
“斯莱特林，能帮助所有有野心的小巫师。”凯瑟琳微微抿了口茶。
斯内普的表情趋于冷漠，难得尖刻的说：“如果您指的帮助是成为食死徒，为伏地魔阁下效劳的话。”
凯瑟琳反问：“如果他是一位合格的政客，为什么不能呢？如果他对待混血和麻种的态度不要那么苛刻，为什么不能呢？”
斯内普有些糊涂了，“您不是要跟他敌对吗？”
“我与他敌对，是因为他要把手伸到霍格沃茨，”凯瑟琳没有多说这方面的问题，反而又撑起下巴说起斯内普的事，“其实你大可不必痛苦，食死徒是你很好的归宿。”
斯内普微微皱眉，凯瑟琳笑：“很意外吗？就我个人的观察，伏地魔和食死徒更像是利益捆绑体。为什么那么多斯莱特林支持他，加入食死徒，去争取所谓的纯血荣耀，宣扬纯血至上。世界上的权力只有那么多，西弗勒斯，纯血占一部分，混血占一部分，麻种巫师占一部分……啧啧，太多了，被瓜分出的利益，太多了。”
每年不定量入学霍格沃茨的麻种小巫师，成年后大概率会留在魔法界，只要他们工作、赚钱、取得地位，都是占用一定资源。
如果他们不存在就好了。
如果没有麻瓜血，没有混血，那岂不是少了许多对手。
这是很多纯血出手的底层逻辑，除他们以外的“对手”，最好直接低到尘埃里。
什么纯血荣耀，别逗了，除了极少数真的将它贯彻到底，宁愿世代近亲结婚的极端家族，多数传承已久的家族眼里只有利益和传承，这才是他们永远的伙伴。
斯内普随着凯瑟琳的话逐渐陷入沉思，然后恍然。
如凯瑟琳所说，他确实是个脑袋转得极快的聪明人，他只是缺少一点眼界和信息，这些是他原生的短板，却不意味着会永远束缚他。
他是树的种子，只要给他空间、雨露和时间，他会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但斯内普的表情在恍然后转为沉默，他看起来陷入了新的纠结和痛苦。
凯瑟琳笑着说：“但是你感到非常犹豫，因为你是个混血，要加入其中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卑躬屈膝，曲意讨好，这是在所难免的，在你的才能彻底惊艳高层前，你都只能这样。”
\"当然你还是能撑住的，我说过，你是一名有天赋的小巫师，任何一个有眼光的上位者，都会看到如宝石原石一般的你。\"
凯瑟琳的声音舒缓而恬淡，帮斯内普整理着思路，也说出了他最有可能的未来，“但是之后呢，你还是会痛苦，因为你将与麻种的莉莉决裂。当你好不容易成为食死徒，好不容易得到心心念念的权势，你与莉莉很难再做朋友。因为她是麻种，她的家人是我们口中的麻瓜。”
是食死徒蔑视，排挤，残害，未来甚至可能杀戮的对象。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所谓的最优解，看起来也不过是慢性自杀。
凯瑟琳只问：“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呢？”
斯内普不说话，好像他只要沉默以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西弗勒斯，你担心和我关系太过密切，最终容易倒向我，选择去找你认为更容易拿捏的罗齐尔和埃弗里，向他们询问魔咒的事，利用他们来向我提问，这确实是很聪明的做法。”
斯内普并不意外自己的小心思被凯瑟琳发现，她中午就已经拆穿他了。
“你把他们两个耍得团团转，但他们也不是傻瓜。我想他们已经暗示过你很多次，让你做点‘斯莱特林小巫师’该做的事了吧？比如证明你的立场，对莉莉做些什么，或者来打听打听我的情报去互惠互利？”
斯内普紧抿着唇，凯瑟琳冷静至极的追问：“是不是，斯内普先生。”
“……是。”斯内普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答案。
凯瑟琳明明都知道，却还要逼他再次正视这些！
斯内普握拳盯着凯瑟琳，而斯莱特林小姐施施然靠近他，身披光华，举止雍容优雅，很难想象她到底是怎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是的，斯内普已经猜到，斯莱特林小姐的年纪很可能不是11岁。
这个活着的传奇，魔法界的特例，现在就在他眼前，轻轻撩起他参差不齐的半长发，帮他别在耳后。
“与其与虎谋皮，最后慢慢与他们纠缠不清，不如我先把你捞起来，西弗勒斯，”凯瑟琳的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我甚至不需要你的效忠，不需要你任何保证。”
斯内普有些不敢看她，硬逼着自己说出尖锐的话：“你在做慈善？”
凯瑟琳轻轻一笑，“我说我只为了贯彻创始人的意志，帮助值得帮助的人，可能你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难以置信……因为斯内普从没遇见过这种好人。
凯瑟琳笑，她也确实不是这种纯粹的圣人。
她图穷匕见，“我有点事情要你帮我做。”
这才是斯内普熟悉的节奏，他反而放松了点。
什么帮凯瑟琳做魔药作业，帮她照顾海尔波，这些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凯瑟琳说：“我弄了个魔药商店，正缺少稳定的货源。”
斯内普：……？
“一个好的药剂师，对我的店铺很重要。”
斯内普慢慢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笑着看他，“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报酬是一半的营业额，你不需要管房租和日常消耗。”
斯内普：……
他再难维持住表情，皱着眉反问：“我假设斯莱特林小姐确实不是个慈善家，是个标准斯莱特林？”
“当然不是做慈善，斯内普先生~”凯瑟琳干脆坐在他的沙发扶手上，手虚虚的搭在椅背上，乍一看好像将斯内普半搂在怀里，“我观察了你一个月，既然你的天赋能让你一个一年级学生掌握那么多高年级都掌握不好的魔咒，那对于你喜欢的魔药，我想你不会做得更差吧？”
斯内普在放养式魔药课上，一个月来的成绩可是每次都o。
凯瑟琳当时就在想：体面的赚钱方法，这不就来了吗？斯内普目前还是个没有任何势力牵扯，干干净净的小混血，不要太合适！
只要搞定他，她回头就去买个店面。
魔药，她之前考察市场，可是很赚钱的呢，巫师和麻瓜的钱都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