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初听懂了秋石的意思：“你是说，当初是道士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所以现在也只有道士才能帮你超度？”
秋石点头，青白的眼里带着点希冀，看着徐少中。
徐少中微微皱眉，本想拒绝，但一想到给秋石超度，秋石就不能再缠着凉初，又答应了下来：“好，等你说出蕊儿想知道的，我就给你超度。”
早点送走才好。
“在这之前，不如你先告诉我什么是‘生魂印’？”凉初坐到床边，一脸准备听故事的表情。
“生魂印？”丁香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脸色微变，“居然有人用了生魂印？”
“听起来这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封印啊。”凉初微微扬眉。
丁香点头，一脸凝重：“生魂印是指，用活人作为祭品，以活人的生命和灵魂作为封印阵法，封印住妖魔鬼怪。而用生魂印的代价就是，封印形成的那一瞬间，祭品的生命就终结了，而作为祭品的灵魂将永远封存于失去生命的身体里，脱离轮回之外。”
听到这里，凉初对秋石投去同情的目光。
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猜到秋石是个什么情况了，不过……
“这个生魂印的祭品，用普通超度方法能超度成功吗？”凉初表示怀疑。
徐少中看了一眼木木的秋石，说：“先解开他灵魂上的封印就行。”
“有说起来的这么轻松吗？”凉初又问。
“不算太难，我刚好学过。”徐少中脸上一派轻松，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确定可以帮秋石超度，凉初这才看向秋石，笑容灿烂地说：“那接下来我问你答好了。”
要是等秋石把前因后果说完，估计天都亮了。
秋石依然站着，僵硬地点头。
“你是生魂印的祭品之一？”
“是。”
“所有的‘清道夫’全部都是生魂印的祭品？”
“是。”
“你帮虚耗做事，是为了摆脱生魂印吗？”
“差……不多。”
他们所有的“清道夫”在封印里和虚耗一起被关了一百多年，时间越来越漫长难熬，漫长到他们都开始忘记活着的时候的记忆。
当初成为祭品，他们是自愿的。
为了替人民解决恶鬼的问题，他们身为警察自愿牺牲。
可是，谁也没有料想过生魂印的代价居然这么痛苦。
尽管那个道士在布阵之前已经告诉过他们后果，可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们怎么也不会知道，脱离轮回的状态是这么可怕。
他们逐渐忘记了生前的记忆，唯独记得的只有封印的使命，他们的身体逐渐僵硬，说话、动作和思维都再也不能像常人那般自如，他们甚至开始失去触觉。
一百多年的煎熬，也让他们逐渐忘却了当初成为祭品的决心。
所以，当虚耗提出一起合作，摆脱封印的时候，他们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同意了。
他们只想摆脱这一切，重新进入轮回，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虚耗居然愿意帮助解决你们的问题？”凉初有些惊讶。
她不相信虚耗这种冷血无情的恶鬼，会这么好心地帮助别人。
“他要……解开……封印，就会……解开……我们……的……封印。”秋石努力想把话说通顺，只是僵硬的声带很难像正常人那般流畅地说话。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解开生魂印，就会附带着解开你们灵魂上的封印？”
秋石点头。
“他在小区里进行诅咒游戏，是为了吞噬刚死的人的魂魄，来帮助他解除封印吗？”
秋石再次点头：“他被……封印……力量……不够，所以……”
“所以需要吞噬魂魄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凉初直接替秋石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秋石继续点头。
“你确定他解开封印的方式，真的能帮助你们重新进入轮回？”
秋石僵硬地摇头：“所以……我更……相信……你。”
凉初忍不住笑起来，她伸手摸了摸秋石粗糙的头发：“突然发现你挺可爱的啊。”
徐少中脸色一沉，看向秋石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友善。
秋石愣愣地看着凉初，半晌，眼里居然露出了一点类似害羞的神色。
凉初收回手，面带笑意的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虚耗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存在吗？”
“你是……领域……之外……的人类，他的……规则……制衡……不了……你，他也……无法……吞噬……你的……灵魂，他怕……你的……存在……导致……变故，所以……格外……在意……你。”秋石很多年没有一下子说过这么多的话，到后面嗓音格外的干哑怪异。
不过凉初还是听懂了。
“也就是说，虚耗自己其实都不清楚我到底会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影响，他只是出于谨慎考虑，想排除我这个掌控之外的存在。”凉初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巴。
还以为她是个逆天的存在，可以轻轻松松KO掉虚耗，虚耗才这么害怕。
搞半天什么都是未知数。
看来只能硬刚了。
之前虚耗出现的时候，她在虚耗攻击过来的瞬间趁机碰了虚耗一下，虽然是有感应到熟悉的气息，但脑子里没有画面浮现。
这只能说明——触碰没有用，她必须杀了虚耗才能得到记忆碎片。
秋石看凉初一脸失望的模样，青白的眼里有些着急，想了好一会儿，他说：“虚耗……有……弱点。”
凉初眼前一亮：“真的？”
看着凉初明亮的双眸，秋石点头：“他的……心脏，在……脚上，挂在……腰间……的……那只。”
“难怪今天徐少中刺中他的胸口只是让他受了点伤而已。”凉初恍然大悟，“搞半天致命伤根本不在那个位置。”
凉初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从今天的攻击结果看来，桃木剑是有用的……但不知道能不能致命。”
说着，凉初对秋石投去询问的眼神。
“这个……不太……清楚。”秋石为难地摇头。
他和虚耗一起待了一百多年，才能了解这么多关于虚耗的秘密，但从来没有人来杀过虚耗，所以他真的不清楚能让虚耗致命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