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许多零碎的画面。
陌生的,却又有些熟悉感。
但那些画面又瞬间消失,他一下子抓不住它们,回头想要在仔细去想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即使是这样,他却在这一瞬间,对凉初的话深信不疑。
是那种从灵魂深处的信任的感觉。
就好像他本来就该这么相信她。
相信她对他的感情,相信她说的所有,哪怕听起来再怎么不可思议。
相信她,是绝对不会骗他的。
方其突然就觉得安心了一些,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缓解了不少。
巫师有些看不下去凉初和方其的互动,他出声打断:“别说的一副你们铁定能够解开诅咒的架势,有我在,你们想都别想。”
凉初转头对着巫师微笑:“你可别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啊。”
巫师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大概从刘小玉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解除诅咒的办法,但她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
“她是不是一知半解,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自己试过就知道了。”凉初不是很感兴趣地打断了巫师的话,末了她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本来我懒得对你动手,但你既然非要送上门来,就不能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原主的遗愿里没有关于巫师的事情,更没说过要巫师的命之类的话。
所以凉初当时才没有杀了巫师。
但如果巫师非要阻止她解除诅咒,她会很高兴送他一程。
“上次我不过是没有防备,才让你有了可乘之机,你可别以为自己真的是我的对手。”巫师眼里满是轻视。
“你可真会说,”凉初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就不一样了,我更喜欢直接动手。”
说罢,凉初欺身而上,角度刁钻的几个闪身,完美避开巫师的所有攻击和防御,瞬间来到了巫师身侧。
她的手里立刻出现了一根长绳,一下子缠住了巫师的腰际。
同时,她又拿出一柄小飞刀,刀尖直指巫师的后心处。
巫师瞬间全身僵直,动都不敢动一下。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凉初笑眯眯地问巫师。
巫师:“……”
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气死了。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曾经那么胆小的怕事的女孩子,现在居然这么厉害。
一个人就算是经历再多,性格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实力如何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不过短短六年时间,他不信这个女人居然会比他还厉害。
他怎么可能打不过她!
凉初抬眼看向方其:“别愣着啊,帮我把他绑好。”
方其下意识走上前,替凉初绑好了巫师,然后问:“你要做什么?”
“我得先试试刘小玉跟我说的解除诅咒的办法是否有效,万一无效,我还能再问问他。”凉初拿脚尖点了点被迫摁在地上的巫师。
她没有立刻杀他,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真的要去解除诅咒?”方其脸上满是担忧。
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心思担忧自己会不会变回旗子,而是一心担忧她会死。
“你做梦!你想都别想!”不等凉初开口,巫师就着急的大喊起来。
他的声音本就嘶哑,大喊大叫更加显得像锯木头一样难听。
凉初一个手刀直接劈晕了巫师:“搞得好像你有什么发言权似的。”
方其:“……”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觉得凉初待他还不错。
至少从来没有一言不合就把他劈晕过。
凉初这才看向方其,笑容满面地点头:“一定要去的,因为我要的东西在凶宅里。”
“什么东西?”方其下意识地追问。
凉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方其:“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方其沉默了片刻,他认真地看着凉初,问:“我们以后,真的会再相见吗?”
“真的。”凉初点头,眼里满是笑意。
“我到底忘了什么?”方其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说来话长,等你自己想起来就知道了。”凉初回答。
“你不能帮我回忆吗?”方其有些不甘心。
“我觉得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帮你回忆起来。”凉初非常老实地回答。
他强行突破半夏的屏障进入位面来,才导致自己失去记忆,这种事情谁都没有经历过。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记忆呢?
但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只怕短时间内是不会恢复的。
而且,就算这个位面恢复了,下个位面说不定还会忘记。
难道要她每个位面都把他找记忆?
还不如她先把自己的记忆找找全,然后直接回到自己的世界,去找他本尊。
就算他本尊也失去了记忆,那个时候,她也有耐心帮他恢复。
方其:“……”
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安慰他一下,非要这么打击他吗?
方其虽然有很多的不舍,但他知道,只要凉初坚持,就算他不去帮她,她也一定会想别的办法去完成自己的目的。
与其那样,不如他帮她。
“好,你要我做什么?”方其轻声问。
“我进不去凶宅,所以只能你帮我。”凉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带着软木塞的小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血,“解除诅咒需要巫师的血,我的血和当初那三个男人的骨。如果我没猜错,那三个男人的尸体应该还在凶宅里面。”
顿了顿,凉初接着说:“你帮我弄到他们的骨头,然后把我的血和巫师的血一起,放进当年巫师在凶宅里画的符文中心位置。”
“这样就可以了?”方其接下凉初手里的小玻璃瓶,问,“就这样,诅咒就能解除了?”
“如果我推断正确的话,大概需要所有的骨血混合好之后,慢慢被那个符文吸收,诅咒才能解除。”凉初记得当初巫师画符的场景。
符文是用那三个男人的血画出来的,开始看起来就只是木板上画出的图文而已。
但后来加入了原主的血,符文才仿佛变成了刻入木板的图文。
而且,是随着原主的血液蔓延,所过之处的图文才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