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宫城,九州池中五岛之一的中洲岛之上,勉强还算完好的亭台水榭当中,正传来丝竹和唱声徐徐。
“美人舞绮罗
倾国是情多
终成祸
江楼
经年仍悠悠
身如不系舟
谁为谋。”
轻摇慢唱《风华赋——开元》的歌喉当中,我闭着眼睛享受三枚来自背后的贴身按摩。
这种明显南风徐然的精巧词子和曲牌,在这些宫内豢养的北地佳丽口中唱出来,也是别有一番韵致和风味。
当然了,如果唱腔中的那种挥之不去的颤声,以及亭下那些强颜欢笑表情中的畏惧之色,能够再彻底消失掉就更美妙了。
毕竟,作为没有水电网络手机微信等现代娱乐辅助措施的古人,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有歌舞戏乐几种相对单调的日常娱乐和消遣,作为相关的宫廷从业人员也只有在这一方面精益求精的拼命钻研,才能获得相应的存身之姿。
因此,作为大气庞然的宫廷雅乐或是宛然清幽的阳春小曲,都有相当不错的水准;就算是我这种受过现代资讯轰炸和熏陶的未来人,就算是对传统的声乐五韵丝毫不通之辈,也很容易感受到其中不明觉厉的格调和韵味。
当然了,就我而言更容易欣赏钢管舞、脱衣舞之类简单直白的表达方式,而不是在唱腔中包含了多少种蕴意和情怀,又有多少种声线的变化。
凉风习习之下,可以从这里看到连接到其他岛上的千步阁、瑶光殿、琉璃亭、一柱观,望景台、映日台、百戏堂、五明殿等近景建筑。
而在远处层次分明的掩印着,花光院、山斋院、翔龙院、神居院、仙居院、仁智院并其他殿苑在内的,水网密布、殿台楼阁点缀其间的宫苑园林胜景,
只可惜大多数都破败不堪,只能远观而不得近赏乎。
偌大的宫城搜索下来,还是66续续或多或少的现一些形形色色的幸存者。
虽然男女老少皆有,还有不少是不男不女的公公什么,但是能够得以躲在这里避难的,多少应该都有点身份和背景。
虽然随着北朝的破灭,这些东西已经变得毫无价值也没有什么意义和卵用了。但是一个个审问甄别出身份来之后,卖给那些友军充作俘获,还是可以多少赚上一笔的。
其中也有几批主动跳出来向我军投降的小股部队,然后自称是国朝内应和间谍的身份,希望嗯呢狗狗获得相应待遇和合适的处置;为级别最高的是一个门下侍郎杨璟;
像是这种麻烦我是一概懒得沾手,已经被我统统打包起来,押送到洛水对面的城南去甄别身份了。
最后宫城里掘出来的最后一点惊喜,则是与北朝权臣相关的一些事物。
相比所谓天子居所的破败和潦倒,作为四代权臣的宫内宅和所谓的天下兵马元帅府里的陈设,却是与相对简朴的外表相反,简直极尽奢华之能而让人有些晃瞎眼了。
因此,我也很是以犒赏为名下令举办了好几次蚂蚁搬家式的大型战地竞赛活动,让排名靠前的优胜个人和集体,获得进入相应区域内自行搜寻和获取,个人能力搬运极限的战利品;再以此开出盘口让其他将士进行投注的特殊娱乐活动。
而相比这些珍宝器物赏玩等财物上的得失,我更在意的是在大元帅府和宫内宅所获得的大批文牍书档案宗簿册什么的;因为这些东西,往往也代表了维持一个国家体系和中央政权,日常运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基础之一。
虽然其中不可避免的有很多偏差和谬误,但是有这么个大国体系的运转记录,用来作为淮东政权建设的对照和借鉴,还是相当具有好处和其他用途的。
然后其中甚至还有上千名专属的服侍人等,被遗弃在其中;这批二十四部齐全的女乐和伶人就是其中之一。
到了我现今这个地步,就要开始考虑适当的自污和隐晦了,比如在敌国的皇宫里欣赏一下女乐,玩一玩“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式的角色扮演。
这时候,含嘉仓城里的最后现,也被前呼后拥的送到了我的面前。
在最后的例行检查当中,张宪手下一个名为穆弘的队将,无意现了一个隐藏相当好的通道和暗室。如果不是无意间打翻了用来防火的一缸水的话,还差点被这么给疏漏过去了。
里面有相当的空间和足够的食水,以及起居用度的基本设施,良好的通风换气和下水道甚至一直延伸到仓城的暗沟地井里去,就像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而且居然还有通到仓城外紧急逃生的密道,如果不是被突然上涨的大水给倒灌进来淹了的话,这些老鼠早就逃遁的不见踪影了。
尽管如此,还是费了一番手脚和周折,用爆弹开路和清理死角,至少干掉了几十个拼死抵抗的守卫之后,才捉住最后几个看起来颇有价值的目标。
找过了几轮人来指认之后,很容易就分辨出其中有价值的对象,比如北朝的元老、曾经的参知政事同中书门下三品高潜,这可是仅次于平章军国事兼太尉宿元景,和枢密左使兼天下兵马副元帅张叔夜的重大目标。
当年的“我”还是洛都京大里,区区一介普通外藩生员的身份,曾经在很远的地方遥遥见过这是一次,那是作为北朝摄政的文胆和心腹,前呼后拥而华盖如云的排场和权势,
依稀在曾经记忆里我只能在侧旁仰望的人物,现在也只能灰头土脸的被推搡押解在我的身前等候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易变的落差,让人真是感慨万千又充满了某种成就感和莫名愉悦的情绪。
其他几个人最少也是个尚书、九卿、学士什么的,作为日后北军献俘阙下的大礼包,却也就是足亦;只有其中最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出头的少年,却是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是女的。。”
但虽然对方做的是男装打扮,但是作为女性的三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性别端倪来,而在我耳边低语道。
只是这个男装的女孩明明是之前从未见过的,为什么让我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呢。难道是这个前身在洛都的旧识?,我不免仔细端详着多看了几眼。
然后就被白苍苍的高潜主动挡在身前给遮护了起来
“既然沦为阶下囚。。”
“还请贵军能够给某和小女一点体面。。”
“这是你的小女?”
我有些玩味的看着高潜冷笑着,却想到那个雨伞打熊的笑话在心中暗道。
“还真是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就凭你这么一个老家伙,还能生出这么小年纪的女儿来。”
这么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孩儿,显然也是个大有来头的重要人物,不然君不见城中那么多被抛弃和屠戮的达官显贵,为什么就只有他们能够得到这个精心准备的庇护所。
想到这里我下令道。
“那就把她另外关押起来。。我要另行审问。”
这一刻,在旁打酱油的
“等等,你想做什么”
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叫了起来,然后就被卫士一把按倒在了地上,用力摩擦又摩擦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了。。”
我笑了笑道。
“作为阶下囚就又有阶下囚的自觉。。”
为高潜的表情变了变,却是再没有说些什么,还用目光严厉的制止其他人的反应,然后转而言道。
“还未请教贵使的尊姓大名。。”
“既然是阶下囚。。还想知道那么多干嘛。”
我摆了摆手,没心思和他磨叽了。
“押下去。。日后有命活下来的话,自然会知道的”
只要分开审问,对照一下口供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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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水退去后满地狼藉的洛都城南,
沿着几条尾相连的大街,一条通往西天津桥的临时通道,也被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我输趟在没膝深的泥浆和积水中的军士,给逐一的给清理出来了。
这也意味着中路帅司与城北的淮军,正式摊牌的日子已经到来了,而与此同时,王端臣也与一度被困北郭西墙上的蜀军余部,取得了某种谅解和协力,总算是拥有了更多的底气和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