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在大江以北的便宜行事之法。。”
“并征东海诸藩之利,以助国事?。。”
“臣自当谨遵上命,戮力以赴。。”
然后我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手持专门信物前来传达口谕的随军大使吴穆;看起来这位已经隐隐背上日后作为替罪羊的锅了。
既然是口谕那也就意味着日后反悔和反复的可能性,虽然在太平年代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个沙专断的乱世之年,就充满了某种不确定因素和可虑之处了;
而在事后如果事情有所不谐,或是上位者决定壮士断腕而撇清干系的话,需要推出来顶缸的,自然是“窃符矫诏”的某人了。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收缩和整顿,作为用兵重点的新罗之地,已经进入了名为治安战的收尾阶段;
仅仅靠淮东6续分派过去的守备团,这种用缴获和淘汰装备武装起来,配有少量火器的地方武装,也足以吊打那些因为战败或是灾荒,散落在乡野之中的乱兵和流寇,山匪之流了。
这样又是一个放大版本的辽西五州模式,在渐进过渡和消化下来的成功模版和未来方向。
等到各地外来移民屯户为核心,编管和支配当地土人劳役出产的屯垦团,相应建制初见规模之后,地方防务和治安维持的压力也就大为减轻了;
届时,除了少量轮替机动的主战部队,连同数倍于此直接管控和编练下的当地藩兵,需要对当地周边诸侯势力继续保持威慑,防止他们有所反复或是别生异心之外;就连大多数出战的那些二线的防戍营,也大都可以班师回到淮北道了。
而作为对于周边实力的后续削弱和加强控制的手段,从那些新罗诸侯领地上,所征和聚集起来的那些助战藩兵和夫役,也没有就此尽数放还回去,而是在择检精壮后以基本的待遇和薪饷留了下来小半部分;
在淮东就地征收和提供的资源下,他们会轮流被指派到异地驻防,或是干脆差遣到淮北道境内,承担一些地方三线部队的勤务;比如看管那些矿山和采石场里的俘虏和藩奴,监管和维持流民聚居点的秩序什么的,也算是某种变相的掺沙子和渐进式的同化手段。。
这样就可以从主战部队和二线的防戍,乃至半脱产的建生军里,抽调更多的军力和人役资源来,对应后续生的事态和局面。
虽然这也可能在这些新纳入的地盘底层,造成一些根基不够稳妥和具体手段仓促粗暴之类的后遗症,但是形势所逼之下,也只能有所取舍的优先考虑,最大限的利用现有资源了。
然后就是在暂时无力直接控制或是长期占领的情况下,通过更进一步直接或是间接压榨这些周边地区和势力吗,来保障淮北道治下的最基本的生活水准和日常需求。
短期内依靠淮镇的声势和积威,就此维持上几年光景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这样我就有更多的底气放手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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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北扬州,杵石矶,
模范后军统制兼漕河巡守使刘延庆,却是带着满心的惆怅和徘徊,重新踏上江北的土地之后。
这段时间的觐见和述职,江宁行在方面不可谓不是对他优抚甚厚,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监国,也额外拨亢诏他亲自奏对了一番,也算是鼓励和表态了。
然后是例行的加官进爵,门荫子孙,赐给内造之物;然而接下来就在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至于他带来的军队,一时之间似乎就被人给彻底遗忘了,
一说起这只淮军的去向和用途,就是各种转而他顾,或是在钱粮上各种由衷的诉苦和抱怨,实在没有太多的资源可以调剂和分配给他们了;所以还是让他和他所在的部伍,想办法在江北本地的扬州境内就食了。
这让他满腔报效的热忱和几欲建功的心思,也不免几次三番的相继碰壁中慢慢冷却下来,变成了某种不明理就的反思和自省。
他可以感受的到,江宁府方面对于他麾下这只军队的某种疑虑和避嫌态度。但至少对于他这个勇于王事的将主,
直到前一天,江宁上下的态度突然就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对他表现出相当客套的敬而远之,就算是那些曾经和他攀扯家系渊源,而欲以大加笼络的勋贵宦门,也突然偃旗息鼓而绝口不再提了。
直到他从淮北奏进院的主官谢徽言那里,隐隐约约的才知道一些端倪和线索;这个风头的变化,似乎和自己远在荆湖一代的父帅刘绍能那儿,所生的变故有所关系。
要知道,自从带领南下的部伍中途哗变溃散之后,这位资深老帅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待到抵达襄州之后,就此在军中传出一病不起的消息了。
因此,这也成为了刘延庆格外希望能够有所建功和踊跃表现的外因和动机之一。只可惜事不遂人愿,让他落了一场空。
在经历了被捧得轻飘飘虚浮在上而毫无着落的体会之后,只有回到军营之中和这些新旧部下呆在在一起,才让有某种妥帖和踏实的感觉。
这些才是他可以依仗和指望的力量和本钱啊;只可惜这些暂时跪在他麾下的淮镇兵马,固然用起来是格外省时省心,但是也相应的底限和次序,并不能让他这个将主随心所欲或是肆意妄为的。
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平白浪费了日夜兼程赶过来所营造的,这些天宝贵时间和机会之后,他就不得不将这些烦恼抛在身后,而转入到平定和稳定地方秩序中去,实实在在做好眼前的势力范围内,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比如,后续度过淮水的建生军所部,正在修缮和平整一条,从淮水南岸的楚州一直抵达江北扬州的大道。然后以这条大道建立的沿途粮台所为基础,开始在附近收聚人口而圈地屯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