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立于露天车棚外的舞,挂断电话,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通通被夜之集团,暂时性的黑掉。
脚踏车的车链子,尽管悬滞不动,车轮胎却依旧稳定向前。
“那我换个问法吧,龙彦,从那天起,我离真正的超凡纬度,还有多少步?”
背后没有脚步声响起,清寺龙彦停下牵车而行的举动,回头望着立于原地的神奈真妃。
“真妃,这个问题,不该问我。”
“那该问谁?”
“你该去问知道的人,想必真妃也学过生物的特异性与唯一性吧,超凡如同学识,有的人要花几年的工夫,才能掌握一门知识,有人却只需几个月,就能吃透理解。”
“人与人,不能相提并论嘛。”
恢复正常的灯光下,车棚内的两人,只是隔空对话。
嗒!
神奈真妃的白嫩美腿,向前迈出一步,定制的透气小皮靴,踩出一道清脆的叩地声。
“龙彦,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吗?”
“真妃怎么今天想起聊这种学术性的话题呢。”
清寺龙彦摇头,笑了笑。
“可能是心有所感吧,”神奈真妃并不介意对方顾左右而言他,“龙彦,你或许不相信,其实,我是一名有神论者。”
“这无尽夜空,星辰大海,多么美妙,又多么深不可测,就像是一盘棋,有些东西,被固定成线,有些东西,却能持续活动。”
神奈真妃感伤的伸起素指,指尖直指上方。
敏感的字眼,令清寺龙彦眼帘微垂,他可不信夜之女王,只是单纯的伤春悲秋。
“真妃,诸神太远,星空太广,作为人而言,顾好当下就行了。”
“这么说来,龙彦也是支持神灵论啰。”
“真妃,我可从来没有讲过,自己是无神论者。”
嗒的一声,夜之女王再进一步。
神奈真妃眼神笔直:“那么,龙彦,你相信命运这东西吗?”
“那要看真妃是如何定义命运的,如果一个人的出身,是命运的话,那我算是信的那方。”
清寺龙彦同样直视着神奈真妃。
“果然,在龙彦心底,终点并不能归纳进命运的范畴,”神奈真妃微微一笑,“恰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阶级、社会风俗、文明发展程度,那些已经成型的事物,说是命运,也未尝不可,但那些还未固定下来的未来,却绝不能贴上一个所谓的命运标签!”
自认识夜之女王以来,唯有这句话,是神奈真妃讲得最坚定的一次。
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也没有恼怒不休的嘶哑,出现在清寺龙彦面前的,只有一双透着光彩的澄澈大眼睛。
清寺龙彦沉默不语,犹如海底焰火的空灵话语,直荡耳膜,静静燃烧的语言渲染幅度,称得上是微弱。
但奇怪的是,射手座少年并不觉得讨厌。
“说起来,我在梦里曾听到过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对不对,龙彦,你能帮我参考一下吗?”
神奈真妃颇有些困扰的歪头。
“我考虑考虑。”
清寺龙彦没有堵死交流之路。
“原话是这样的,命运的初级阶段,是参与;而命运的高级阶段,却是见证。”
神奈真妃口吻近乎于梦呓,轻柔而虚幻。
“哈哈哈!”清寺龙彦忍不住的发笑,“能讲出这种话的,八成是个狂徒。”
“那如果换做是龙彦,做了这个梦,又该如何去反驳这个观点。”
神奈真妃无法掩饰眉枝的好奇。
“八个字,事在人为。”
“还有半句呢?”
“给老子滚!”
粗鲁的话语,响亮的嗓子,直听得神奈真妃,呆滞了好几秒。
半晌,她才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笑得连泪花都溢了出来:
“哈哈哈!龙彦总能做出出人意料的对策,居然能说出这种凶残暴躁的话。”
等到花枝乱颤的夜之女王,抹去眼角的泪痕,清寺龙彦才缓缓询问道:
“真妃,那你当时的回复,又是什么样的?”
神奈真妃抬起手臂,虚握半空的右手,猛地紧握住:
“能被命运束缚住的,要么是过去,要么是双脚,而我前行,向来都不是只靠腿部。”
“真妃果然是真妃。”
清寺龙彦的回应,没夹杂丝毫客套。
“啊嘞,这算是龙彦在夸奖我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我能要个奖励吗?”
“说说看。”
“我能坐上你的车后座吗?”
“当我没说。”
清寺龙彦可没有被水润的妩媚眼神所俘虏,一口回绝了夜之女王的要求。
“诶~~怎么能这样?龙彦小气鬼!”
繁星皓月,热风转凉,神奈真妃鼓起腮帮子,不依不饶的追赶起在前面牵车的清寺龙彦。
……
每天照常上学,再照常放学,紫苑学院的教学进度,是按部就班的拉动着。
外界却是越来越乱,阶级战争的态势,可不会沿着轨道走,既扑朔迷离,又残酷无情。
夜之集团和四宫家的战火,胜似一把滔天大火,所过之处,尽是烧焦的残骸,没有飞机大炮的战场,依旧可怕至极。
无数中小型企业,遭受殃及池鱼的次生危机,大小老板苦不堪言,据东京日报报道,最近的跳楼率,又有了显着的上升。
不知真相的民众抱怨声,愈加拧成一股绳,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现任首相。
对此,执现任内阁牛耳的近藤家,拍着胸脯保证,最多三四个月,英明神武的近藤首相,就能平息这场国内的经济危机,呼吁选民一定要相信此届政府,一系列文件措施,正在有序酝酿。
冠冕堂皇的宣言,落到知情人眼里,就成了借花献佛的惺惺作态。
圈内人都知道,三四个月过后,何需旁人出手,四宫家和神奈家,就必须得分出个胜负,阶级战争打得消耗,也是极其夸张的。
底蕴雄厚如御三家,也不敢把时间线,拖得太长。
近段时间,紫苑学子最大的乐子,就是遇上了一场百年不遇的现实大考。
有人猜中了一场经政战役的结果,就会平添心气;
有人误判了也不打紧,吸取失败经验,再接再厉。
总之,从打响阶级战争起,这是贵族世家的掌权人,对下一代的普遍课题考验。
有一天私密闲聊时,风间遥爱也在清寺龙彦耳畔,发出了为人教师的感慨。
——不管战局谁存谁亡,这一代的紫苑学子,是最得天独厚的一代。
不知不觉,阶级战争的爆发,已临近一月之久的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