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小韩总开玩笑了,我的理想是开一家小诊所,在华远工作充满了乐趣,收入高,所员工是不生病的,所以聘请我属于浪费。”许军当成了杨宗保,被韩允汐消费了一番,他倒是坦荡,不开车也不生气。
“嗯嗯,以后我就和他开一家诊所,开在乡村里面,一天不用工作多长时间,其余时间都过乡村生活,养一些鸡啊,狗啊,总之,一定要有我丰富的泥土气息。”萧听夏也没有因为韩允汐消费她爱人而生气,反而附和许军,给许军赚回面子。
“嗯,听夏,你们已经开始谋划养老了。”顾诚听见萧听夏和许军胡乱说养老的安排,也联想到了她和韩峰的养老会是什么样子,她最近太累了,累的想让自己迅速到了六七岁的年龄,好省过自己在人世间的煎熬。她想,等她和韩峰老了,韩峰一定不会像她想的那样,喜欢悠闲的生活,应该是依然在忙碌他的兴趣上,或许那时候不是在事业,但是一定会闲不下来。
“说真的,我们平常会想想到我们将来老了会做些啥。有时候想这些,反而让我们觉得我们的生命过的很快,匆匆而过,我们现在快四十了。”许军接过话题,想到了他近期的体力大不如前,认为时间和生命的珍贵已不是自己当医生从病人身上看出来的,现在是切切实实自己感受到的。
边池听见一群比他年纪小一轮多的年轻年轻人谈论年龄,更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年级打大了。他虽然在认真听大家的说话,但是一直没有发言。他听到生命的短暂,时间的稍纵即逝,他有了更深的解释,是他面前的年轻人更不能理解的,但是他说不出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年龄的沟壑难平。“我干的这些事还有我的心态,不都是现在这些年轻人的吗?”他心里多次问自己,但是时间错过,不能再回来,所以,他还要和这些年轻人继续努力,继续用年轻的心态做出一番事业来宽慰以前错乱的人生。
“哼,你们有什么感慨?边先生坐在这里,他都没有叹息,我们哪有资格。所以,许医生,您如果真想加入我们这个团体,我们还有时间,杨宗保这个位置给您留着。听夏姐姐,您依然很年轻,依然是我的女神。”韩允汐打断了所有人关于年龄的讨论,她其实也不愿意大家谈论年龄,那也是她的内伤,上了三十岁,不管什么原因,都会有一些伤感。韩允汐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了白酒,接着说:“年轻的有恃无恐,暮年的悔恨难忍,而我们,正在追逐时光。加油,年轻人,干杯!”
在时间的漩涡中思考的人们,被韩允汐的酒杯叫醒,干了杯中酒,开始转移到了其他的话题上。
一晚上,谁都没有谈论工作,也没有提到边池回到华远的事,总之,大家好像借着这件事做了一次好友很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的聚会。
边池的回归,就是这样自然,就是在公司里面,同事们对他的态度,更像是边池从来没有离开过华远,也从来没有过与公司上层的隔阂。
边池上任后,韩峰才开始了他在学校工作的事情的处理。入职手续,陈院士和章教授为韩峰说了话,打了招呼,所以学校人事没有催他,一直把岗位给他留着,但也催了好几次。
这一次,韩峰彻彻底底把入职的手续办了,紧接着开始了入职培训,考高校教师资格证。另一方面,也开始了在学校的科研。
他还是属于陈院士课题组。自韩峰到了课题组,陈院士就对韩峰有了很高的待遇,就像一个引路人一样,从细枝末节,到思维布局,他都在引导韩峰,不仅如此,他还让章教授多多帮助、提携韩峰。
陈院士的对韩峰的关怀,不是老师对学生,而是同事对同事,老年人对青年人。
“韩峰,你要逐渐适应角色的转变,在大学工作,不仅是为了科研,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教书育人,如果搞科研,你的材料研究所,在设施、设备、资源上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我觉得对你来说已经够了。在外面,你是科研工作者,科学家,商人,也是老师。在学校,你是老师,科研工作者,科学家,商人。在外面,你要时刻保持你是老师的修养,在学校,你要把教书育人的使命摆在首位,然后用你的研究,商业经验去引导学生成长、成才。”陈院士不止一次这样对韩峰说,在单独跟韩峰说话时说过,也在课题组开会时说过。
陈院士是西川大学的灵魂级人物,真正的大师,所以他说话,所有人都能听进去,也会心悦诚服,对韩峰来说更是这样。他在搞研究的时候,还在做教育学、心理学、高等教育的研究。在时间的分配上,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把自己锻炼成合格的大学教师上。
华远材料研究中心,一直是韩允汐在掌舵,这位大学副教授可就不一样了,她是重科研轻教学的人物。虽然学生们喜欢这位专业、犀利的美女老师讲课,但是她把时间放在教学研究上少之又少,而她主要的时间,也是分配在华远材料研究中心多一点。
韩峰虽然是华远的掌舵人,但是也是华远的科学家,很多研究方面的研究部署也是韩峰在做。刚开始成立中心时,韩峰因为小雪的事,经常不在公司,所有的研究工作都是韩允汐在主持,这让她累的够呛。现在韩峰回来了,又因为要搞教学,研究的主持工作,就落在了韩允汐的肩上,这让她疲惫不堪又很恼火。她曾找过韩峰,让要跟韩峰做一些材料的研究项目,但是韩峰答应了,只能断断续续参与到研究当中。后来,她更是直接跟韩峰提要求,韩峰做了,效果却跟他们的预期有很大差距。这个时候,她都是默默承担下其他所有工作,精打细磨,最后才出现好的成绩。
每次以这样的形式把工作收尾之后,韩峰都会在物质上个口头上给予她很大的奖励和夸赞,但是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情景。
“韩峰,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一次韩峰因为给学生上课,不能及时的参与到公司科研项目的论证当中去的时候,韩允汐发飙了。
“韩总,不要生气,因为学校的事耽搁了,不会再有下次。”韩峰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这时,他只有道歉的份,即使他是老板。
“呵,道歉,韩总,不用了。你就是想催我离开,才把所有的担子交给我,是不是?那好吧,我离开,把这个中心还给你,”在实验室里,韩允汐直接脱了自己身上穿的白大褂扔给韩峰,把挂在脖子里的工牌也取下来扔给韩峰,“老子也不想干了,操。”
韩允汐生气到极端的时候他才会说脏话,到有的时候她还会摔东西。这样的场面,韩峰只见过一次,是王怀宇答应将工作做完,结果撂挑子,直接耽误给甲方交产品的时候。韩峰知道,现在的韩允汐是不能再惹了,只要再惹,她会真的离开华远,只有真诚表达决心,才有用。“不能让你离开华远,我离开,也不能让你离开,你是华远的灵魂。”韩峰把韩允汐捧到了天上。
“去你的。”韩允汐笑了,她偏偏喜欢韩峰对她的吹捧,其他人都不好使。
“再不要扔白大褂和工牌了。”韩峰看韩允汐发泄完了,然后把白大褂和工牌交给她。
“那我也告诉你,再不能放我鸽子,研究给我好好做。不然,我就回西川,到哪不留爷,你以为我喜欢这样两头跑的工作啊,我还不是为了华远的前途,你倒好,老是拖后腿。”韩允汐把白大褂和工牌放在实验台上,继续教育韩峰。她嘴里说着狠话,眼里却很温柔,如果仔细看还会看见一些泪光。对面的男人,她帮了很多,从大学到现在,如果有一天让她走,她我并不会眷恋。
在争吵前,实验室里还有好几个华远的员工在跟着韩允汐做实验,他们看见韩允汐和韩峰吵架,早已经一个个溜出了实验室。他们听见吵完了,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实验室。他们对韩允汐很了解,发火的时候,如山崩地裂,平常的时候,清爽如晚风。
边池因为生产上的事来请教韩允汐,结果正好碰上了韩允汐向韩峰争吵,他在楼道了解了什么情况后,也跟着实验室的员工走进了实验室。
边池走进了实验室,韩峰向他点了点头,而韩允汐没有搭理他。
“是,是。你可不能走,你是华远的灵魂,你离开了,华远还怎么运作,是不是?所以,以后我好好配合你的工作就是,师姐!”韩峰依然在赔笑、赔不是,韩允汐虽然不像他说的那样,是灵魂,但是绝对为他解决的华远科研的所有问题,绝对是华远的首席、卓越科学家。如果没有韩允汐,华远的科研能力能力会少一半,何况韩峰现在很忙,更离开不了她。
“你们还听啥,赶快工作。韩总已经答应我们了,用他的实际行动给予我们最大的支持。”韩允汐让在专心听她是否还要发飙的员工继续好好工作,而她也不在搭理韩峰,也没有猜测边池是否听见了她和韩峰的对话,直接询问边池来到实验室的目的。
“哦,我们加工这批材料时,对材料的处理时间不太清楚,还得请小韩总帮我解释一下。”小韩总是华远员工区分韩峰和韩允汐,韩总一般是指韩峰,小韩总,一般是指韩允汐。边池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材料处理工单让韩允汐看。边池当了副总之后,主管公司的生产和市场,今天他在车间查看的时候,发现技术人员和工人争论材料处理的问题,他为了搞清楚,直接来找韩允汐。
“加热到再结晶温度以上,保温5小时,再淬火,再回火。”韩允汐看完工单,她发现工单上因为打印的原因,字迹不清楚。
“好,懂了,谢谢!”
“小冯,你过来,”韩允汐叫了正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材料员小冯,这批材料的处理工艺是他编制的,“这样的错误也能出?去改了,让后盖章,交给边总。”
小冯接过韩允汐交给他的文件,红着脸走了。
接着韩允汐就扔下韩峰和边池去继续做实验了。
看见韩允汐就这样走了,韩峰和边池对视而笑,然后离开了实验室。
“韩总,小韩总做事有你的风范啊,率性而为,敢爱敢恨。”边池目光往前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哈哈,这一点像,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开心,就不开心了,不顾时间和场合,这点,比我更要到位,哈哈。”韩峰刚才被韩允汐批评,并没有因此而不开心,或者不好意思,他虽然公司的老总,但是面子想象中的那么大,架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这都和他平常管理习惯有关。
“小韩总是更想让你参与到她的研究工作中,不是想让张三,也不是李四,如果你不是老总,也一样会是你。”边池转过脸看看韩峰,这是他发现楼道没人,才说的。在这之前,还聊到了其他的事,但是边池又把话题扯回来了。
“边先生误会了,其实材料研究中心是我主管的地方,但是我没有参与到管理当中,都交给了韩允汐,他当然会生气了,所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韩峰对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边池提到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韩允汐曾经追求过他,而韩允汐并不在意在华远的工作,也能让人浮想到一些事。
“韩总不信,请您之后继续观察。按照小韩总的脾气,我所说的这种情绪不会掩藏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