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寒鸦不知被什么人惊起,发出凄厉的惨叫,西冷乱坟岗显得愈发阴森可怕。不远处三道诡异修长的身影在小径深处飘荡。一阵阴风吹过,还飘来几句细碎的话语:“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找到了!少主,人在这里!”云中兴奋的喊道。天知晓他们都在这乱坟岗逛了多久了,若是再找不到人,药效一过那母女两人可就成真死了,到时候岂不是枉费了少主大人一番心意。
解兆看着眼前面色透着死气的母女两人,将解药递给云中,示意他赶紧给人服下。
云中接过药瓶,将里边的解药倒了出来,赶紧蹲下身子,给母女两人服下。
不多时二人便悠悠转醒。刘萍望着漆黑的夜空,无神的眼睛泛起了水光,她应该是死了吧,只是好黑啊,啊找不到女儿,也找不到云海。正想的出神,旁边一个稚嫩的咳嗽声响起,刘萍儿瞬间回过神来,是她的瑶瑶!
“瑶瑶,瑶瑶。”刘萍朝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很快便摸到了一具娇娇软软的躯体,她赶紧将人抱在怀里。
“娘亲,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瑶瑶别怕,娘亲在呢。”
“太好了,你们娘俩终于醒了。”
“什么人?!”刘萍用力抱着女儿,警惕的望向说话那人的方向。
“是漂亮哥哥!你是坏人!你带人欺负娘亲,欺负瑶瑶!”小女孩儿见到解兆,先是眼前一亮,之后便气鼓鼓的瞪着他。
云中最讨厌的便是有人误会他家少主,当下就不服气的说道:“嘿,小没良心的,我家少主若是真欺负了你们,现在你俩焉能有命在?”
此时,解兆出言说了句: “云中,退下。”
云中闻言立刻住了嘴,蔫头耷脑的说了句:“是,少主大人。”便退到了解兆身后。
解兆从云影身上接过包裹,抬腿走到母女身边,将包裹递了出去,开口说道:“拿着。”
见母女俩都不理他,他也不恼,声音冷淡的说道:“我既然答应了李云海保你们母女平安,便不会食言,这里准备了一些换洗衣物跟盘缠,我这就命人送你们离开。”
“我不走,我要爹爹。”李瑶哭闹的喊道。
解兆盯着女孩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爹已经死了。”
“我不信,你是大坏蛋,大坏蛋,我爹爹才不会死!”说着李瑶从刘萍儿怀里挣扎起来,跑到解兆跟前,四肢用力捶打他。
刘萍儿反应过来,赶紧将女儿拉回自己怀里,然后捡起包裹。从他们一家三口被带走的时候,她便有预感,他们全家在劫难逃。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丈夫还是给她还有女儿留了一条后路。那么她便不能辜负了他,她一定会将他们的女儿好好养大。这么想着,她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在掉下来。然后拉着女儿跪下,开口说道:“多谢恩人,我会记得您的恩德,没齿难忘。”说罢就朝三人磕了个响头。
解兆不动声色的侧身避开,然后扯着嘴角意味不明的说道:“不必谢我,李云海已经付了我想要的,我们互不相欠。”
刘萍儿闻言不在多言,但是心里她知道,她丈夫无论如何都是要死的,而眼前这个男人救了也是确确实实救了她们母女,她会一辈子记在心里。随后母女两人便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离开了这片是非地。
第二日,穆清澄一行四人难得的没有出去游玩。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聚在了一起。因着昨晚的事儿,穆合川与向芳薇都没有休息好,两人俱是一脸倦意,眼下也泛着淡淡的青色。
清婉看着父母一眼,心道这两人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红过脸,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难得体贴的给父母盛了碗汤。
穆合川望着难得懂事的二女儿,倍感欣慰,不由得感叹二女儿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老父亲了。不像他大女儿,昨天居然趁他伤心之时,把他的酒都给骗光了!一想到那两坛一滴不剩的‘醉红楼’,他的心就在滴血。完全想不起来这两瓶酒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干光的,还一边喝一边抱着酒坛子放声大哭。
“我听夫人说你们这几天在京城玩的很是尽兴,每每暮光而去,披霞而归,甚至还有一次夜不归宿?”穆合川笑眯眯的,目光在自家闺女跟郁枫只见来回游走,笑的一脸得意,大有一种‘我很懂’的意味,完全无视了向芳薇在旁边尴尬的咳嗽提醒他别乱说,枕头风是能随便往外说的吗,还说到了正主面前。
向芳薇看了一眼完全不理自己的穆合川,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快要装不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换了个笑脸,开口说道:“别听你父亲乱说,你们年轻人,正是鲜衣怒马,肆意风发的时候,玩得久了点也是正常的。”
穆清婉闻言,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的问道:“那母亲,我也能出去玩吗?我也年轻。”
向芳薇眼角抽了抽,转头瞪了女儿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你还小。”
穆清婉闻言撇了撇嘴,暗道了句“母亲偏心。”转头看到弟弟穆星洲一脸坏笑的望着她,还不忘偷偷给她做了个鬼脸嘲笑她。气得她牙痒痒,左手飞快的在弟弟大腿上拧了一把,看到对方疼的呲牙咧嘴的怪样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吃饭。
穆清澄听了父亲的话,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其实也不全是在玩,还在找一件东西。”
向芳薇闻言心头一跳,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正想着就见穆清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白玉坠子,她不由得睁大了眼,死死盯着那个坠子,只觉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水寒潭之中,顿时面无血色,手脚冰凉。但也只是一瞬,她便调整好了状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穆合川接过坠子看了半天也没觉出哪里不妥,便开口说道:“在我看来这就是个雕工精致的白玉坠子,哪里有什么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