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强撑着自己,微笑着吩咐身边的嬷嬷先带几位小姐去她宫里小坐一会儿,见几人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命人将殿门打开。
此刻皇后的面上已经挂不住微笑,她淡淡的吩咐道:“清澄你先在殿外候着吧,本宫先进去看下。”
穆清澄双手握紧,恭敬的回道:“是,皇后娘娘。”等皇后带着人进去,她才敢抬起头,幽暗的眸光,隐匿着她此刻内心的波澜,如今的她只能默默等待皇后的审判。
皇后进来时,温凡渡穿着里衣坐在床边,垂着头沉默不语,穆清婉则红着眼眶窝在床上。皇后看着满地的狼藉,只觉心口刺痛,她不敢相信这是她最克己复礼的儿子所犯下的事。
皇后望着太子,心急如焚的问道:“太子,到底怎么回事?”
温凡筠闻言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低声认错。“母后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会对此事负责的。”
皇后根本不信,她厌恶的朝里边撇了一眼,继续忧心的说道:“你向来循规蹈矩,如今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还被好几个官家小姐撞见,母后就是想要替你维护也是有心无力呀。”
温凡筠惨白着脸,将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是儿臣的错,连累了母后。儿臣自会去父皇那里请罪,只是清婉到底无辜,还请母后不要怪罪于她。”
皇后此刻恨极了穆清婉,说话也毫不客气。“哼,你怎知不是有心之人利用你的善良,张点心吧。”
温凡筠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意思,但到底是自己没有把持住,他必须承担后果。“母后,事情真相如何,儿臣自会查清,归根究底还是儿臣定力不佳才会行差踏错,您莫要迁怒无辜。”
皇后眼见说不通,便转了话题。“好好好,都是本宫的过错,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你可有想好怎么善后?”
温凡筠冷静的说道:“儿臣会禀明父皇,是儿臣心悦清婉,一时糊涂才会酒后失德,犯下错事。如今只能恳请父皇母后下旨,立清婉为侧妃嫁入东宫,才好将此事遮掩过去。”
皇后听了又是一阵的心疼,暗骂穆清婉是个祸害。“你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岂不惹你父皇失望,到时只怕你的太子之位不保啊。”
穆清婉此时也下了床,跪在地上哭诉道:“启禀皇后娘娘,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先勾引的太子殿下,臣女会去皇上面前说明缘由,断然不会连累了太子。”
温凡筠皱着眉,不赞同的说道:“清婉,此时你也是受害者,不可乱说。”
穆清婉看着对方英俊的眉眼,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颤抖无助。“太子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晕倒在这,我一觉醒来就已经、已经...呜呜呜”
温凡筠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孤都知晓此事与你无关。”然后转身朝着皇后磕了两下响头,开口说道:“还是母后成全。”
皇后知他脾性,但凡是他认定的便更改不了,只能想尽办法替他善后。“你这孩子,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吧。母后这便先替你去你父皇那里说情,你也好好洗漱一番,过去请罪吧。”
温凡筠俯首叩谢:“谢母后成全。”
穆清婉也跟着叩谢道:“谢皇后娘娘恕罪。”
就在穆清澄焦急万分的等待着,侧殿的门终于打开了,皇后看她的眼神也很是复杂,对方淡淡的吩咐她进去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清澄行礼谢过,便立刻起身走了进去。对上太子愧疚的眼神,她气的想揍人,这时穆清婉扑进她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人揽在怀中安慰。
温凡筠穿好衣服,走到两人身边,轻声说道:“清澄,这次是孤的错,孤会娶清婉过门的。”
穆清澄冷笑着问道:“给太子殿下做妾吗?”
温凡筠眉头紧皱,愧疚的说道:“孤只能许她侧妃之位,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穆清澄知道事已如此,再多怪罪也是无用,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帮妹妹谋一个承诺。“原本我的婉婉本可以寻一门差不多的亲事,做正室嫡妻,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然如今这般,恐被世人耻笑,若是连太子也只是为了权宜之计,不得不娶,便求您放过我可怜的妹妹吧。我亦能养她一辈子,保她衣食无忧,快乐一生。”
温凡筠自然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立刻向她保证道:“孤向你保证,会善待婉婉。”
穆清澄点点头,满眼苦涩的说道:“还望太子殿下说到做到。”
“孤这便去面见父皇,将我与婉婉的事提上日程,先告辞了。”说完温凡筠转身离开了。
穆清澄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慢走。”
四周空无一人,穆清澄捧起穆清婉的面庞,轻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婉儿,你真愿意嫁给太子吗?不是迫不得已,不是无可奈何,而是心中所想。你若是不愿,我自会替你退了这门亲事。”
过了良久,穆清婉淡然一笑,才小声的说了句:“长姐,我愿意的。”
“好,那我先带你回府。”穆清澄带着穆清婉从偏殿走出来,她瞥见跪在角落的品芳,开口让她跟上来。
一旁的宫女朝她说道:“国公爷在大宴上喝的有些多,奴婢怎么也叫不醒,只能让人先把国公爷抬上了马车。”
“多谢。”穆清澄叹息自己的父亲越发不靠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喝多了。
等回了靖国公府,穆清澄让家中的小厮将穆合川抬回书房,又吩咐穆清婉先回去休息,却把品芳扣了下来,准备单独问话。
品芳连忙转头看向穆清婉,眼中尽是哀求,见对方错开眼想要离开,她忍不住尖叫着喊道:“二小姐,救我!”
穆清婉顿住了脚步,许久才转过头朝穆清澄解释道:“长姐,品芳当时只是去帮我拿衣服,此事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