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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迪尔城中的宴会还在继续,已经是第三天了,越来越多的人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态度。连执政的大伯克,也关于战败责任指责和纷争中,派来了自己的管家。

已经派人到监狱里,看望那位带兵归来库兰将军,这位资深的将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还是王国必不可少的支柱之一,或许可以在新王登基的典礼上,予以特赦。

他是一个富有威望和经验的宿将,但在政治上却是以谨慎和保守着称,所以能够得到老可汗的信任,让他辅助前太子克兰尼亚,统领装备精良的皇家骑兵。

望着济济一堂的盈门宾客,喝过了酒还有些疲惫的伊萨里汗思来想去,似乎觉得忽略了点什么。

对了是王宫岛里的王后及其她背后的那些塞里斯人。不过是一个远嫁异域没几年,根基尚且不稳的女人,就算她名下有一支塞里斯雇佣军,但真正能发挥的作用是相当有限的。

倒是南方正在攻击艾穆哈人的那些塞里斯军团,让人无法忽视,他们所代表的塞里斯帝国,既是可萨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又是潜在的强大军事同盟。或许一定程度的示好,还为时未晚。

比如那位活跃在城中的塞里斯宦官马氏,他据说很是贪财,而且对女色也有特殊的爱好,这是一个很好的契入点。

也许还可以更进一步将这种关系继承下去,作为突厥王姓的后裔,在女人方面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传统,也并非无理可循无可厚非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权位和名分……

想到这位尽在远处见过几次的东土公主,高傲的面孔和尊贵的气质,以及裹在华丽大裳下婀娜的身体,不由刚刚饮过的酒力,都随着热流涌向了下半身。

这位王后出嫁带来了种类繁多的陪嫁物品和大量侍人奴婢,将大量东土元素带到了伊迪尔,她以蛮荒落后为名,拒绝了本地带有游牧色彩遗存的衣冠,而坚持改造自己的寝宫,在王宫里大量使用故国特色的行装和物品。并通过那些远道而来的塞里斯商人,不断从母国获得流行的风物和各色消息。

因此她也是塞里斯饮食服饰习俗等生活方式的倡导者,并且短短时间内就在城市中成为经久不衰的风尚。连伊萨里汗最年轻的侍妾,也跟风穿上了塞里斯式的,华丽繁复的曳裙绣裳,以在闺房中争宠。

或许不久之后可以享受一下真正塞里斯尊贵女性的风味。

“是否要召唤哪位帐中人……”

贴心的管家,似是注意到主人的异样,不由凑上前来道

“鞭子抽得急,不代表马儿跑的更快……”

“让巴纳扎尔来把……”

伊萨里汗想了想,那些娘们并不是的嘴巴严密的主儿,还是召唤了自己心爱的小侍从消遣一下……

河洲小岛上的皇宫,笼罩在轻纱一样的黄昏中,昏黄的余辉,透过希腊风格的廊柱,落在大可汗的寝宫中,在勇士持矛刺杀狮子马赛克贴画的墙上,照耀出血一样斑斑点点的。

架子上金色图纹的连身铠甲和带金环的面罩,被擦拭的一尘不染,但是颜色暗淡的皮衬,昭示着他的主人,上一次使用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随着包金大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跪伏在地上的侍女们和阉奴望着来人卑微的行礼后,才敢起身捧着漱盆、药盏等各色器物纷纷退了出去。

仅着一笼紫色轻纱的王后独孤雯,摇曳着身体来到厚厚帷幔笼罩的大床前,一种积垢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露出里面一团人形。

面容枯瘦,泛白的眼睛满是血丝的可汗躺在厚厚被褥中,看到她眼神才变得活泛起来,囔囔的意味不明的言语,伸出同样枯槁的手臂,想要握住那两团美妙的事物。

独孤雯轻轻俯下身去,在歇斯底里的动作中微微皱起眉头,嘴角却露出一丝冷冷地笑意。远嫁到这个蛮荒异域来,固然非她所愿,但不妨碍她为了嘴角的命运和奋斗。

对付这个一个糟老头,根本不用什么可以的手段,只要少许**的闺房秘药,加上一些助兴的道具,就足以让他沉溺在东土繁复绮丽的**享受花样中,最多的时候,一群女人和王后一起承当他得**。

最后只能靠加了阿芙蓉片剂的香膏来保持雄风,为了男人的幸福和本钱,可汗开始无心朝政,对提供无尽享受枕边人言听计从,慢慢地移交出宫廷的大部分权利,并用好几名宠妃不名誉的暴死,彻底奠定了王后的权威。

出阁前众多的入幕之宾带来异彩纷呈的体验和经历,足够独孤雯游刃有余的对付这个藩王老头子,通过胁迫侍女和妃子们的秽乱,将另外一些重要的人员把握住。然后让亲信马前卒逐渐掌握,宫廷出入要职。

想到这里,独孤雯似乎觉得身体有些发热起来。

虽然他是阉人,但却擅长使用道具来弥补身体的残缺,闺房嬉戏的花样上,可比这个死老头更有情趣的多……

华丽的小卧室里一团凌乱,挂毯和金银的陈设被遗弃抄翻在地。

“巴纳扎尔,为什么是你……”

伊萨里汗望着自己最宠爱的娈童,想要伸出手把他揉进怀里,却禁不住抽搐的身体像只佝偻的虾,慢慢栽倒。

“感谢你从小把我阉了作为玩物么……”

满脸扭曲的俊秀少年呐呐自语道

“终于结束了……”

随即被冲进房间的瞠目欲裂的护卫暴怒的砍成肉泥。然后通过宴会上的宾客,将这个噩耗传遍全城。

“再大的权势和算计,也难防枕边人的背叛啊……”

得到确切的消息,伊迪尔城中有些冷清到肃杀的另一座大宅院中,主人掀开身上的大袍,露出掩藏的黑色甲片,对着手下道。

“后备计划取消……巴纳扎尔已经完成他得使命,可以送他的家人上路了”

随即他又对着一名头戴黑巾的商人叹息道。

“请放心,我即位后,一定全力修好与哈里发的关系,并且保护圣教在可萨的利益……”

“葛塞大王是在过谦了,能够见证一位伟大的可萨王者之路,是至高至大赐予我们的荣幸”来自南方的密使低调的回应道。

“这些帮助,仅仅是为了改善两国关系的一点微薄之力而已……”

“什么金钱,什么权势,什么名望,在紧紧把握手中的武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几名城中卫戍军被收买的将领,表情各异站在他身后,虽然不是全部,但在这一片纷乱的局势下,已经足够他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了。

大量的金钱和精心训练出来的女人,她们的眼睛象春日阳光一样清澄,她们的皮肤比最新鲜的牛奶还要白皙。再加上可汗病危前程未卜担忧而乘虚而入的许诺,轻易就获得这些关键部门的要害。

虽然这件事后不能再担任首都的职位,但是却可以到地方上去做一名作威作福的封疆大员。

他们的亲信和卫士已经站满了台阶,身穿甲胄、手持兵器,整装待发,再加上护卫,足足有数百人,只要走上街头,可以通过局势将这个数字变成数千人甚至更多。

片刻之后,葛塞就站在城中最近的一处驻地军营中。

“卑劣的阴谋者,暗杀了王族尊贵的长者,并且正在威胁这个国家的未来……”

他高喊着鼓动着被鼓声召集而来的士兵们,并将整箱的金银币和丝帛倒在地上。

“以长生天和黑狼子孙的荣耀,我要用他们血来洗你们的武器……”

“拿起这些财物吧,追随我保证你们还会得到更多……”

咆哮而狂吼的士兵,被收买的奸细迅速带动起来,由军官带领着想潮水一样的冲上大街,变成巨大的嘈杂和哭喊声。

葛塞骑在马背上,驱赶着街道上混乱的人群,在亲信和哗变士兵的簇拥下迅速赶向另一个安排好内应的军营,

“他们同党及其家族的钱财和女人,都是你们的了,自己去取吧……”

发动起第三个军营之后,他改口道

“我们去皇宫吧……可汗大人在等在我们呢……”

欢呼雀跃的掉头说完这句话不久,他突然腿上一痛,却看见和护卫混杂在一起士兵中,有人拿着一只沾血匕首,对他冷笑着一跃退入一片乱糟糟的人群。

“有刺杀者……”

“保护大人,……”

“大人受伤了……”

护卫冲进那些士兵欲以追拿刺杀主人的刺客,却和哗变的士兵挤成一团,激动的殴打咆哮起来。

“不要乱,我没事……”

葛塞强作笑脸,大声怒吼道,欲将将护卫和士兵重新分开。

“大事要紧……”

却突然觉得心脏猛然抽搐了几下,突然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下半身正在失去感觉,再也握不住缰绳,重重的一头栽落马下。

“大人……”

随着落下的身影,事情彻底失去控制,茫然无措的护卫,将满心恐惧和愤恨,变成对那些“刺客同党们”暴虐的杀戮。

“这是线蛇的毒……你会慢慢全身麻痹而死的”

有人从陷入一团混战的人群中离开。

“你很知实务啊……或能真能成为一个王者”

“可惜,哈里发要的不是一个能妥协又能把握机会的对手啊……”

“我们要的是一个内乱不止,虚弱无比的可萨啊……”

来自阿拉比亚的使者奔走在街道上,心中叹息道……

呼罗珊西部绿洲边缘,某处城垒中,清晨祷告的呼声,刚刚结束没多久。

站在哨楼上,拄着长矛的艾布都,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又是一个冬日的晴天,舒展开身体,好多让太阳晒到一些。

现在是冬季最寒冷的几天,连带远方那些塞里斯人武装侦察性质的袭扰,也很是消停了段时间,在没有足够步兵协助的情况下,这些象风一样来去的游牧骑兵,很难对城垒保护后的守军们,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伤。

只有几个被乱箭射中倒霉蛋,却因为力道不足,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没两天就抱着伤口,重新出现在同伴嘲笑的序列中。

艾布都可不想成为他们的一员,随着身体被太阳晒的逐渐暖和起来,他恋恋不舍回到高处的架子上。

远方的河水亮晶晶的耀目,哪怕在冬季这条河流也是永不冻结流淌如昔,不对,随即他突然反应过来,那不是河水的反光,而是连片的铠甲和刀矛的反光,像一条蜿蜒的金属巨龙一样,随着河流从天边黄尘漫天的沙漠中延伸出来。

望着放佛无穷无尽从沙尘中涌出的敌人大军,艾布都刹那间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所窒息,仿佛是漫长无比的片刻惊悸之后,他总算及其直接受到训练,心惊胆战用最大的力气的吹响了告警的号角。

整个城垒像是被水淹的蚁窝一般,光着膀子拖着裤子拿着弓箭和武器,乱哄哄的蜂拥上城头,然后他们也失声了。

要知道艾布都驻扎的并不是最前线,而是作为缓冲的防线边缘,显然前面那些城垒,显然连告紧的狼烟都没能发出来,就已经沦陷了。

现在那些敌人已经不在乎暴露身份和行迹了,一个硕的椭圆球体,在天际后出现,这些守兵也终于在嘶嘶喘气声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浮空的巨球,还有球体上那个硕大的金色东方神兽,无不是在标示着他们身为塞里斯军队序列中最精锐的中央军团的身份。

随着告警飞鹰和策马飞奔信使最终落下的方向,木鹿城中,卡塔赫总督正在观赏自己组织的军中勇士竞斗比赛的,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穆斯林战士,被挑选出士兵中最勇猛的,聚集在一起举行公开见证下得较量,表现最出色的将得到财物和升职的赏赐,并成为总督直属部队的一员。

这是在受到那个招揽不成的雇佣军勇士的启发,而诞生的念头,同时也是一次武勇和精神面貌的展示和宣传……

侍从送来的消息让这位老人当场惊的将手中酒杯跌落在地,血样的酒水将华美的天蓝色长袍,染的一片殷红。

敌人出现在了奈撒,随着宴会上总督的失态,而迅速泄露开来。

这是塞里斯人的新年攻势,在这个最重要的节日庆典当天,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突破了重重守备的防线,出现在后方。

这些塞里斯正规军精锐,在自己的铠甲外披上了游牧骑兵一样的袍子,在少量仆从骑兵的掩护下,逼近松懈的守军之后,才突然发起猛烈攻击的。

而在此之前,那些袭扰的游牧骑兵,只被允许展示出自己大打折扣的射程和准头,以迷惑敌人。因此新年换防后的城垒防线,比想象中更急脆弱的崩溃沦陷在这些敌人的铁蹄下。

作为木鹿所在大平原的外围。

奈撒也是一个极为富庶的绿洲。这里水源丰富,因而草木丰茂,园林棋布。这个绿洲位于众多溪流之源的阔帕特——达黑山脉北麓,北临突厥蛮斯坦的险恶的卡拉库姆沙漠(“卡拉库姆”即“黑沙”之意)。但是,奈撒城却掩映在葱郁的树荫中,同北部的卡拉库姆沙漠的荒凉景象形成鲜明的对照,号称沙海中的奇迹之地。

依靠这个在沙漠中拥有足够规模的绿洲作为支撑点,塞里斯人可以从容的聚集他们的军队,将战火烧进呼罗珊大平原的众多城邑……

天地一片银装素裹中

用器乐鼓吹出来的春之圆舞曲,回荡在幽畦园三池之一的小海冻结冰面上,穿着裘绒披风的女孩儿们,红扑扑的面容上绽放着爽朗的笑容,像是穿花地蝴蝶,又像是五颜六色的雀儿一般,滑行在青蓝的冰面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弧道。

几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儿,笨拙的腾挪在坚硬的冰面上,不时跌跌撞撞的摔倒,哇的一声还没哭出来,就被心疼的母亲们,抢进搂在怀里。

而小白狼从温暖的窝里被拖出来,在四爪绑上布套,套上了小划车,开始客串起雪橇犬来。在一群小侍女大呼小叫的簇拥下,拉着最小的萌萌,在冰面上跑的直吐舌头。

四面冻结的亭子中生着炉火,小丫头正在栏杆边上围炉,吃着干锅烧雪蛤等大补杂烩,黑曜石锅里还煎着肥美的鹿排和鲸舌膏。

“皇帝哥哥又找你想办法了……”

小东西口齿不清的撕咬着一只肥美的蛤腿,将嚼过一节节细小软骨吐在盘上。

“财政这种东西嘛,毕竟是统御天下亿兆民生的天子,就像……挤一挤还是有的……”

我一边喝着加了蜜和奶的咖啡,一边用眼光象征性的在她日益显着的胸前转了转。

“不过傻瓜才会动不动去抢宰相们的职分……成不成都要惹人嫌恶,自己还没落得多少好处”

“别看我,要挤找红线那只小乳牛去……你不是很喜欢找她检查身体么……”

她很是妩媚的白了我一眼,又正色道。

“对了,那个死胖子又来找我递话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放下缕花银盏里的咖啡,初晴利落的接过去,添续了一些。

“这次他又有什么花样……”

她口中的那个死胖子就是赵合德,作为龙武军最早扶持的关系户,在我身居高位后,依旧能够紧跟前进步伐并保持一定联系的特殊存在。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和渗透,他现在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商人,每次登门呈请,基本上都代表了背后一个横跨西南、东南数道的庞大地方利益集团的某种诉求。

“还不是你搞出来的那个什么电报传讯之法……”

小东西轻描淡写道。

“人家想问一声,有没有可以效力的地方……”

我哦的一声,她说的显然是最近铺设完成的南北线,这条线路本身就是沿着京杭大运河的自然地理走势分布的,由东都洛阳沿洛水出汴州,分成南北两路。北路由永济渠直接通幽州的平路节度使治所;南路沿卞水入淮河,直达扬州的江东都督府。

所经过的都是交通发达的水路枢纽和人口众多的繁华大邑,因此维护和经营成本要比前几条线更节约,再加上施工技术的积累,进度相当的迅速。

目前正在进行逐节点的满负荷试运行,各种江南的风物民情,事无巨细的通过细碎断续的微电流输送,象流水一样的汇集到长安,让枢密院的传讯房里堆满了翻译过的文稿。

由于长久绑在一起的缘故,他得到的内幕消息,也比别人快得多,商业嗅觉也很是敏锐,这么快就意识到电报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巨大前景。

第一条基本线路铺设完成,后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无论是铺设复线进行扩容,还是从沿途节点地方进行支线延伸所需的人力物耗成本,都大大减少了,更勿论使用成本,只要简单的短期人员训练,就可以投入使用,应用的前景也自然不可能仅限于军事政治方面。

“那你可以告诉他,近期内是别想了……”

我一口回绝道,想了想又解释道。

“这东西涉及军国机要,从天子到宰相们紧盯着,多少人叫着劲,且不要来趟这摊子浑水……”

既然连民间的商人都意识到这条线路的巨大政治经济价值,朝中那些朝臣们更不可能无动于衷。

事实上朝廷的枢密政事两府,内外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南北衙八军十六卫众多部门,为了电报相关事务的使用权限和资源份额,不知道从朝廷中枢到地方多少人在暗中使力,一下子涌出一大堆人来,在朝会上为了自己部门的需要和理由,争的面红耳赤。

毕竟这与大多数朝廷垄断的事业不同,出于统治阶级政治垄断和行政把持的统治需要,在电报大规模普及并且成本降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朝廷宁愿资源空置和赔本维持,也不太可能轻易让这些地方民间背景的商人阶层参与或是插手其中的,就算是他们愿意倒贴朝廷并承担所有维护所需。

虽然目前的基调,营造和管理还是在枢密院和军队,政事堂有部分调用的权限,但具体的细节,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为自己的部门或者利益派系争一争的。

比如朝廷中枢和地方上,有资格使用电报资源的衙署部门规格界定,职官品秩的具体规定,使用电报线路的优先次序,使用程序和奖罚办法,……

还有皇帝有意在通政司名下增设一名正五品传奏使,专门则负责协调地方使用电讯线路的申请,光是这个职位,就足够让人抢破头的。

而作为创始者的我,以及背后的龙武军集团,在这套体系内是有着最优先的天然权益,如果龙武军利益外围真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在军队中的身份,在体系内间接借助这些信息资源,只要稍微分润一些,足以让他们在大唐的社会经济领域上就远远领先别人。

所以说,赵合德他们想要不被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新锐势力所抛弃的话,就只能继续死心塌地的追随在龙武军集团周围。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躲在家里荒怠公事,照样也会有是非找上门来,好在这些年内内外外也经营了不少代理人,足以在我不在台面的时候,应付大多数情况。

就像刚刚又有人提议,对藩国开售兵之禁,一方面扶持这些屏藩,另一方面以出入弥补国用。但出主意的人并不是什么好心,甚至是包藏祸害,但反对最强烈的也不是好鸟。

事实上反对最得力的,反而是那些参与走私兵器及精铁的利益集团,无他,一旦开禁之后他们依靠权势和人脉编织起来的,奇货可居的走私渠道将遭到巨大的利益损失。

我名下的南海邑司,每年都要通过名目众多的下线商号,对海外输出数百万斤各种成色,从铁砂、粗锭等半成品铁制品到工具、刀剑等成品铁器,还有少量深加工精钢长短兵器。

只要把持住基本的技术垄断和资源产地,再从生产和渠道成本上挤压和主导市场,仅仅依靠这些限量输出铁器,是很难某地局部形成足够对抗南海都督府的武装带差的……

刚刚一起用过推迟的午膳,喝了女人亲手调煮的团茶,吴中女子独有的风味意蕴,从丝丝溢溢的茶香中慢慢品味出来,不由让人惬意深深吸了口气。

“国库有没钱了……”

皇帝小白苦笑的自言自语道,任由沈惠妃轻轻揉捏他看批奏看的酸疼无比的膀子。

“这些年朝廷的进项算是不少了,可是国家用钱的地方却也是只多不少……”

虽然经过这几年的励精图治,国库收入很是涨了一大截,可是花费的地方也变得更多了,手中有了更多可以支配的额度,那些宰臣们的眼光和气魄也开始水涨船高,一个接一个的大计划和宏伟构想,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呈递上来,而且朝野内外,都有人鼓吹呐喊,生怕不能就此名垂千古。

可是昔日执政的后续投入,却是一点都能因此荒废,甚至还要有所追加,有些新事物可谓一开始初见成效,就自然而然会迫使人不得不全力投入进去,否者就是半途而废前功尽弃了。

更多的电报线路的铺设和沿途维护安置,新军制整顿后期的大规模武备换装,南北漕运的清淤扩容和官漕的海陆之争,兴修更多水力灌溉设施与漕运用水流量的矛盾,千头万绪的将从中枢到地方的各种利益纠缠搅扰在一起,让这位陛下圣裁取舍。

国家安定财政好转,大家伸手要钱诉苦的声音不绝于朝堂,而且理由都无比的充分,往往腾挪来辗转去,多半又是从内府的大盈库帮衬到了司农寺的左藏库,让天家内孥为国事掏了不少腰包。

好在这些年通过官椎局、市舶司两衙的经营分成,光是广南一地,就可为宫内省进项近百万缗的财帛贵货,除掉人事周转输送的物耗,真正落到宫库的大概有六十到七十万缗不等;次之为登州两衙五六十万缗,其他沿海各州埠,亦有不同程度的进项。

所以皇帝可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以移居的方式慢慢将主体大殿之外,历年荒废倾塌的宫室逐一修缮起来,还有闲余会宴群臣,大颁赐物以恩结内外人心。但是老这样子倒贴,他这个皇帝也做得不免没什么滋味。

虽然一直被人劝谏,过于倚重某个臣子,对为君之道不是好事,而且也有损于君臣相容的默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如果是那个人,恐怕就有变通的办法了。

“还有人开始逢上劝进,效法上皇天子封禅的典故……”

他又忍不住在女人面前多说了一句。

“说是四海威孚……”

说实话,虽然口上说谨防假借国事之名兴劳民伤财之役,但是私下还是有点动心的,要知道自古往今来,有资格泰山封禅,告诸上天宏业德政的天子,也就那么寥寥几位。却无不是史家浓墨重彩大书特书的帝王典范。

但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筹备封禅大典对正在安西进行的战事来说,就是诛心而论,天子封禅祭告上天,那是四海定鼎的盛世,你却边域鼓动烽火,这是打你自己的嘴巴还是打天子的脸面。

更有人在进言中暗示,反正西北路已经有了些许自足的余力,只要将投入安西一路的财力物力,稍稍挪减一些,泰山封禅所需供奉应迎,完全可以无需烦扰地方的。

“呆在宫中日久,臣妾倒有些想出去走走……”

女人聪慧神领婉言道

有时候皇帝不好表态,皇宫中几乎没有新鲜的秘密,言行起居都有人密切关注的,过于强调或是关注某件事,都会成为朝中波澜的风向标,因此通过枕边人老夫老妻的默契,由她之口放出一些风去,让那位府上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些杂音。

这样皇帝也可以一直不用表态,保持对事态的最终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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