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莹莹梗着脖子反问:“我都说了我怕死,蝼蚁尚且贪生,我求救怎么啦?”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死,直播自杀只是一场作秀对不对?”张志光审讯经验丰富,对着庞莹莹释放出的威压,让她一度顶不住他那将人看穿的目光。
“那又怎么样?”庞莹莹努力强撑着,“就算是假的,那我也只是扰乱公共秩序吧,不就是治安管理处罚吗?我接受好了,你别再盘问了,我要休息啦。”
“扰乱公共秩序,看来,你提前做过功课啊。”张志光一下子抓到了突破口,“可是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你住院期间可能没看新闻,远见集团的市值蒸发了数百亿,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庞莹莹的神色明显闪过慌张。
“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调查不出来,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让你主动坦白,我希望你能放聪明一点。”张志光目光锐利如鹰,“说, 今天跟你通话的人是谁?”
庞莹莹被他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 心里的恐惧再也压不住:“我说了,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当然。”张志光承诺得很郑重, “保护每一个公民的安全是我们作为人民警察的职责之一。”
二月十二号,大年初四,季家举办宴会,广邀新城一众名流人士, 特地给季雪瑶准备了一件漂亮的定制礼服, 季雪瑶很开心,她又哭又求,终于让季修齐心软下来,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现在噩梦终于被驱散, 她终于可以继续做她的季家大小姐,她一定要美美的做她的人上人,才不能一下跌进泥潭里。
豪华的公主房内, 季雪瑶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往自己脸上扑着粉,她这些吃不下睡不着,气色很差,一定要好好化妆,得保证将其他名媛比下去才行。
进入会场之前,季雪瑶再次跟季修齐道谢,极其诚恳:“爸, 谢谢你, 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好好做您的女儿!”
季修齐深深地看她一眼, 未置一言, 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踏入会场。
季雪瑶紧跟其后, 偷偷打量季修齐的神色之后, 莫名觉得他可能现下并不太想看见自己, 她借拿酒杯的时机, 跟季修齐错开位置。
有几个打扮招摇的女孩子,围到季雪瑶跟前, 面上热切地打着招呼:“哎呀,雪瑶, 你可回来啦,我们都想死你啦。”
“我也很想你们的,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们都过得很逍遥啊。”季雪瑶皮笑肉不笑。
“你在那日照充足的地方玩了那么久,这肤色都变得健康了呢。”那人说着,还故意亲昵地拉住季雪瑶的手,白皙的手腕比擦过粉的季雪瑶还要白几个度。
季雪瑶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嘻嘻地夸赞:“哎呀,你这裙子选得不错, 把你肚子上的赘肉都藏起来啦,我出去旅游的功夫, 你怎么又胖了三圈?”
几人正笑呵呵地维护着彼此的熟料姐妹情,会场门口突然一片骚动。几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进来一对璧人。
原初宁挎着傅景深的胳膊, 白色的曳地礼服穿在原初宁身上尽显她的高贵优雅,傅景深一身白色高定西装,贵气中又透着满满的少年感,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宛如行走的发光体,吸引了会场所有人的注目。
季雪瑶看看原初宁,再摸摸自己的脸,不用看镜子,就知道原初宁将她彻底比下去了,自己辛辛苦苦化了三个多小时的妆,竟比不上原初宁轻描淡写的妆容,再想到她那令人生厌的父亲竟然也是她的,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一大团火,这团火从她的眼睛中迸射出去,落在原初宁挽着傅景深胳膊的手上, 特别想将火化为实体, 将她那白皙好看到让人嫉妒的手彻底烧毁。
来宴会的人都是交际高手, 纷纷围到傅景深夫妻俩身边, 各种恭维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倒,生怕落人后面,争抢着要给远见集团的继承人留下好印象,有精明者发现,夸赞傅景深本人,他似乎很不耐烦,但若是恭维原初宁,傅景深听着倒是很受用,他们像是找到了拍马屁的密码,开始主夸原初宁,还一口一个“您的夫人”怎么怎么样,听得原初宁鸡皮疙瘩都起来啦。
季雪瑶冷哼,这明明是他们季家的宴会,她作为季家唯一的大小姐,按理来说,应该是她的主场,结果风头全被原初宁抢了去,她只觉得原初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碍眼。
尤其是前两天,自己在她面前算是丢尽了脸,只是,以后再想看她季雪瑶的笑话,门儿都没有,她今天一定要努力找回场子。
她以后牢牢抱住季修齐的大腿,那她还是新城赫赫有名的季家大小姐,而原初宁呢,她的父亲是个卑鄙无能的小人,而且这个小人还背叛她的母亲,对她没有丝毫疼爱,反而一直对自己卑躬屈膝。季雪瑶这么想着又找回些许久违的优越感。
昨天,她看着网上曝光的原初宁受虐待的内幕,她真心的笑出声来,好像只要原初宁不好过,她就能开心得大笑出来。
像原初宁这样的人,就该被那么对待,她有什么资格站在傅景深的身边,还被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夸赞着?
季雪瑶这么想着,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踩着节奏走了过去,在喧嚷的人群外站定,提高音量,以主人的姿态开口:“原初宁同学,我没想到你今天还能来,真是有失远迎啊~”
原初宁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并未搭腔,只是那居高临下的架势让季雪瑶倍感侮辱。
她怒极反笑:“我昨天看到网上的新闻,还说呢,真是没想到,你从小就有做女佣的天赋,这样也好,万一,你律师做不下去,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而露宿街头~”
傅景深刚想开口,感觉到原初宁轻按了一下他的胳膊,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