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车上的人都见识过大风大浪。
但是几秒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关掉了录音。
不因为别的,录音之中,已经开始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我几乎能够想象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华佗墓之后,这种声音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个人正在被慢慢压烂!
其他几条语音我直接转换成了文字。
就发现那是一些闲聊的内容。
似乎这个伙计其实并不是特别乐意来下这个墓。
而且言语之中。
他们好像在忌惮着一个叫青哥的本地人,甚至还有人在放哨。
我翻了一下。
几条录音的时间并不长。
而且每次录的时候,都是在一些能够知道关键线索的节点上。
“这是有意为之。”?
我按灭了屏幕,一下子皱起眉头。
胖子也轻声说道:“白虎堂的变态挺多啊,平时说个话都要录音,不会上厕所都得要尿出个节奏吧?”
但是车上几人的表情却并没有随着他的玩笑轻松起来。
开了一整下午。
我们渐渐离开了繁华的大路。
周围开始荒凉起来。
连绵起伏的山脉半山腰上还开垦了梯田。
只有一条细细的小路可以走。
现在是来福在换手,凤飞鬼在副驾驶上迅速的睡着。
除了上厕所和加油之外,我们很少停下来。
幸好朱雀堂各种物资准备的很充足。
胖子翻了翻,发现甚至有自热火锅。
墓的大概位置在金山角的某一处。
朱雀堂把详细情况传过来之后。
我一看就忍不住感觉有些头疼。
如果说之前我们面临的,只不过是如何找到,还有开墓的困难的话。
这次就要麻烦得多。
因为在墓的周围标出了几个点。
看了一下我就发现是几个村子。
这些村子。
把这座墓就像市中心一样围了起来。
当初白虎堂居然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打盗洞,也算是有点本事了。
录音之后,车上的气氛陡然一变。
胖子虽然开着玩笑。
但面上也有一丝担心。
我想了想就道:“不对,他们应该没这个癖好,录音是为了留下证据或者重新听一遍。”
没有点开过的录音便会有一个小点。
而我翻出来的时候这几条显然已经被人听过了。
虽然有可能是凤飞鬼他们拿到手机之后检查。
“留下证据,白虎堂的工作流程很规范啊?”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道。
吕空抿了抿唇:“这个人当时就遇见了危险,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这个发现手机的人,或者那里有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想之后再听一遍。”
可是那几段录音除了惨叫之外,都只是人交谈的声音。
白虎堂的人来自天南海北,是道上最不要命的一群。
他们聊的内容。
大多也都是接下来怎么做和能分到多少钱而已。
我把所有的录音都点开听了一遍。
遇到不确定的地方来回拖动进度条。
最终确定了一点。
“只有挖土和脚步声。”我对他们道。
胖子啧了一声:“我们家八月的耳朵特别好,如果他都听不出来是什么,哪个伙计听得出来?”
我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一直闭目养神的凤飞鬼好像睡不着。
叹了口气就在车子里翻出一副耳塞。
在睡着之前。
凤飞鬼对我道:“尸体的人数对不上,白虎堂觉得应该是有人死在了墓里,毕竟就算这一路顺利,但是大墓死了两个还是很正常的事情。”
来福开车开得昏昏欲睡。
干脆也加入我们讨论来提起精神:“那到底是啥意思啊八月,大晚上的开车,你们说这个越说我越瘆得慌。”
我搓了下脸就道:“意思是危险……可能来自于他身边的人。”。
本来我应该在车上休息一下。
之后可能很难得有机会睡觉了。
但还是压不下心中的疑惑。
“每一段录音里说话的人都不止两个,但是声音一直在变,这么多段录音,很可能他和整支队伍的人都聊了一遍。”
即使是白虎堂的伙计,互相也不一定都认识,所以这些路音都不长。
“他发现了身边的异样,但是不知道究竟来源于谁,所以这部手机的主人,想要把所有人的声音录下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线索在声音里。”
我梳理了一下,发现最后那段惨叫的录音却很难解释,和上一条隔了有两天。
试了一遍快捷键,就发现都不能直接按出录音来,也就是说基本上不可能是误触。
他们出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把整个队伍都录过一遍的情况下,为什么这个人还会打开录音机?
我心里咯噔一声。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
吕空淡淡道:“上来之后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一个人,所以他才会点开,但是在下一瞬间就被袭击了。”
我有点惊讶的望了她一眼,她托着下巴和我对视,忽然莞尔一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被她骗了几次。
总觉得吕空身上有一种难以琢磨的气息。
就像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
无法捕捉。
却总是萦绕在身旁。
被这个笑容晃了一下。
我立刻就收敛了心神。
“多一个人这种事儿在我们这一行也不算少见了,喇嘛庙那次就有东西混在梁平的队伍下来,而且盗墓贼之中一直流传着出墓的时候有可能被东西跟上的说法,也不奇怪。”
我转移话题。
胖子促狭地朝我挤眉弄眼。
来福摇下了车窗醒神,疑惑的问道:“不过要真像你们说的这个白虎堂这么牛,那多一个人录音干嘛,直接上去扇他啊?”
“要是我刚刚挖过人家的坟出来之后发现多了一个人,那我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和他讲道理。”
而是把它再埋回去。
车窗外一片黑暗的群山之中,开始有点点灯光亮起。
我们已经进入了靠近边境的省份。
不少农村自建的二层小楼都修在公路边上。
门口亮着一盏灯。
还有农家乐和小旅馆的招牌也在夜里闪烁。
我点起一根烟也提了提神。
这才回答来福:“这个人不确定,所以他没有立刻动手,就算多了一个人,这支队伍的异样,应该也只有他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