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奔波下来。
不论是开车的人还是坐车的人,都有点精神不济。
再加上我们着急着赶路又是深夜。
车速更是快到飙起来。
我刚开始还有些担心这么一路违规,会留下什么痕迹。
凤飞鬼就让我放心。
这些车牌都不是真的。
说完之后车里又是一片沉默。
吕空从始至终对我的话都没有任何惊讶。
就像她早已经料到。
只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
胖子则是陷入了沉思。
不过据我看来他只是困了。
来福这段时间跟着我们到处跑。
根本就没空喝酒。
俨然被逼的生活健康还作息规律,现在也眼皮开始打架。
我抽了两口烟。
突然听到了车头传来了‘砰’地一声。
“卧槽!”
来福一个激灵。
猛然急刹!
后面的车子跟着狂踩刹车。
顿时一片刹车片吃紧的吱呀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胖子半个身子没稳住。
飞出去卡在两个座位中间。
吕空则是一声惊叫。
被甩到压在我身上。
本来下意识撑住的。
我直接被压倒在了座椅上!
吕空的衣服很薄,还是开会时的那一身旗袍。
贴的这么近的情况下。
微暖的体温立刻伴随着柔软的触感透了过来。
这么严实压在身上的情况下。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曲线。
来福彻底清醒了。
大骂一声拉住手刹就跳下了车:“韩少堂主,你没事吧?”
我毕竟是练过的。
只惊讶了一瞬就调整好了姿势。
吕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关心地问了一句。
语气十分真挚。
我轻咳一声回答:“没事,吕……吕当家,你要是没事的话,要不然先起来吧?”
“谢谢,真是好身手。”
她撑起来之后那种体温离开,我立刻感觉有点冷。
心里警醒了自己一句现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
马上下车。
心里犯嘀咕。
大晚上的开那么快。
来福又在打瞌睡,不会是撞到晚上出来的村民了吧?
胖子也早就下车和来福围在路边,不知道看什么。
我过去就发现在马路边上。
有一只死相极其凄惨的鸡。
脖子已经被撞断,羽毛凌乱。
还有大摊鲜血。
看起来是直接被撞飞了。
“怎么回事,自热火锅吃烦了?虽然我也挺喜欢地锅鸡的。”
胖子也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就拍了拍来福肩膀。
看到不是人之后我也松了一口气。
回头对那些车队上的伙计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别下来。
不然被人注意到了很麻烦。
“大晚上的没看清楚,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黑影,我还以为谁在地上爬呢,都怪八月说的太神神叨叨了,把我吓到了。”
来福的脸上还有一些呆滞。
看样子不是很想面对自己断送了一条生命这件事。
我也拍了拍来福肩膀安慰。
掏出钱包准备拿张红的出来:“没事,赔点钱就行了,就是有些晦气,待会封我个999的红包去去晦气。”
这条公路边上不远处就有一户人家,鸡多半是他们养的。
我打算直接塞门缝里。
老乡看了一定很感动,一百块能买两只了。
白虎堂的车子在最后。
没多久就下来了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
过来后他看看鸡又看看车子。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突然脸色一变就对我道:“韩少堂主,我们最好快点……”
他话还没有说完。
那户人家的卷帘门,哗啦一下被人拉开。
走出一个穿着棉衣棉裤,睡眼朦胧的中年男人。
看到这么多车子吓了一跳。
但随后就注意到了站在路边的我们几个和那只鸡。
“老乡,不好意思,晚上开车没注意,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
胖子见状立刻就赔笑起来。
从我手里一把拿过钞票准备给他。
但是看清楚了我们车上贴的旅游团标志。
那个男人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愤怒。
“什么叫没主意!你们这群城里人知道鸡有多重要吗!这还是一只母鸡,你们知道一只母鸡能下多少蛋吗!”
他的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把我们几个都骂了一个措手不及。
勉强才听得清楚。
他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脸色涨红。
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喷到胖子的外套上。
我呆愣了一下。
心说这里的民风是不是有点太淳朴了。
没想到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他喊了几句就从屋里又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看样子是他老婆。
看了一眼鸡,立刻就明白过来。
马上嚎啕大哭:“我的鸡!!我养了三年都舍不得杀!让这群短命鬼把我的鸡撞死了!!”
配合着深邃的夜色,她的哭嚎非常的有威慑力。
即使我们见多识广的几个盗墓贼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那个男人越说越生气。
几乎把手指戳到胖子鼻子底下。
可能因为胖子着看起来很像土老板。
我和来福假装是胖子带的保镖。
让他去应对这些人。
而他老婆干脆直接冲到我们车的引擎盖上。
边哭边陲。
凤飞鬼本来在副驾驶上睡觉。
醒来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哭嚎。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抖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真正像见了鬼。
马上就摘掉耳塞打开门也下来。
“怎么回事少堂主,才睡了半个小时我们和当地人火拼上了?”
看了一眼还在叫骂的男人,凤飞鬼有点脸色迷茫。
我在这两种声音的交杂中麻木的抽了一口烟。
然后指了指:“不是,不小心把他们祖宗撞死了,现在说得我们赔一辆车。”
鸡还在地上躺着。
那个女人拦在车前,我们也无法开走。
他们这番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别的人。
几块农田边的那些房子逐渐亮起了灯光。
不一会儿,就有七八个村民聚了过来。
甚至有些还扛着锄头。
一看到这场景立刻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
刚刚还空旷的公路。
瞬间变得无比热闹又嘈杂,让我们领教了一番方言的魅力。
“一只鸡一天能下一个蛋,一个蛋又能孵一只鸡仔出来,你知道你碾死这只老母鸡,我们家得少卖多少只鸡吗!”
看到人多起来,一开始的那个男人更有底气,咄咄逼人的说道。
胖子吵架功力丝毫不逊色于这群人。
已经撸着袖子骂上。
但是他一口京片子和这里的方言。
属于各骂各的不干扰。
“这是被讹上了。”
凤飞鬼就反应了过来。
白虎堂的那个人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们。
七八个村民拦在我们的车头前。
情绪激动,甚至有人威胁要当场砸车。
总之就几个意思:赔钱!
留一辆车下来!
不然我们就是城里人欺负农民,碾死祖传的鸡!
再说下去。
我有点害怕他们会说这只鸡上过大学了。
看了一眼表已经耽误了十多分钟。
我忍不住有点恼火。
虽然不想太张扬。
但也不是任人欺负啊!
给凤飞鬼递了个眼神。
他打了个唿哨之后,本来安静的车队,响起了一片开门的声音。
对着还在目瞪口呆看着我身后伙计的男子。
我叹气说道:“要不你开个价吧,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