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剑这回应该是真的走了,大山,大河,旅行去了。
所有人痴痴看着天边,过了很长时间,它也没有回来。
荒原昼夜温差大,入夜冷得紧,风一吹,微微立刻决定赶紧把事儿干完赶紧休息,“那个,嗯咳,蓦然营和阑珊营的各位,回回神,你们别担心了,放心吧,它告诉我了,它不喜欢吃你们。它告诉我它喜欢吃什么了,叫我给它准备着。”
“凌霄剑喜欢吃什么?”有许多人忍不住好奇,问。
“它喜欢吃什么,我才不告诉你们呢!就是不喜欢吃你们,看你们紧张的样,打脸不?”微微也傲娇一把,可惜傲不过三秒,笑眯眯道,“它说喜欢吃什么玄钢炙铁,玄钢炙铁是什么?谁知道来跟我说说,有重赏。”
喂,你不是说不告诉,一秒不到就说了啊喂。
喂,凌霄宝剑啊,喜欢吃什么只告诉了你,转眼你就拿大喇叭说得大家都知道,真的好么?有坏了心肠肝肺的坏人,用玄钢炙铁去收服凌霄剑怎么办?
上万人看着微微,心中整齐地吐槽。
微微搓搓手,在唇边哈一口气,道:“大家回回神,不说天上的事了,说正事吧。”
凌霄剑还不算正事,不知怎样的事才算?
小娘子到底是谁?天上的天上来的么,连天上事都不看在眼里,如此地让人惊叹!
万人再次齐齐吐槽。
微微不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强行转话题,接着道:“前面说的,给你们三个选择,
“第一,你们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去,媳妇孩子热炕头,好好生活,想回家的,到我这除了军籍,换了户籍,我有将印,看好了!国家认证!”
微微举起将印,她这边火把不亮,即便亮堂也照不清楚小小一方将印,就是一个表示,让大家放心,肯定让他们安全回家。
蓦然和阑珊两营中一阵骚动,出来戍边多年了,谁不想回家?
“第二,若还想杀敌,建功名,愿意洒热血,守卫家乡的母亲和她,那就留下,我敬重!我们各杀各的,你们只要不使坏,我们绝不会挖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也会给你支援!”
微微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让他们消化。
蓦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愿意放我们走?”
“是的,我愿意放你们走,而且我有能力放你们走!”
“我走!”
“神仙姑姑,我愿意除军籍!”
……
上万人,总有没有报国之心,也没有功名心,只想老婆孩子过小日子,葡萄藤下茶壶嘴子嘬一口热茶,这些人确定了能回家,不是做梦,立刻就激动了。
营长阑珊立刻镇压,“不要上当!放下武器,除去护甲,她就会杀了你!再有叫嚣者,军法处置!”
蓦然扬起头,问微微,“第三呢?”
“第三当然是最好的,你们这支军队暂时归我指挥,愿意效忠天盛!”微微没有说归慕容云海指挥,“悄悄地”说了“我”,归我指挥,要是运气好他们同意了,她可就有万人大军啦!
她就发啦!
两位营长决然地摇头,道:“我们深受花家大恩,不可能效忠他人。”
“慕容云海也不行。”
“哪怕你,也不行。”
微微点头,这个回答她料到了,“好,实在话,不要你们并入慕容麾下,你们并入慕容的新军,我们也无法完全相信你们,你们担心被当炮灰用,也没有安全感,正如佛所说,万般皆缘法,不可强求。”
上万人啊!都是精兵!简繁听到微微说“归我指挥”之时,心中狂跳,双手都在颤抖,但他听到了毫不迟疑的拒绝,他心中大叹可惜,甚至叹息出了声。
微微洒然一笑,“够可以了,沾凌霄剑的光,我也算上了光环了,他们没有嘲笑说:我们怎可能听一个奶孩子的,已经认真在跟我谈,你还想怎样?”
是啊,还想怎样?
跟微微在一起,简繁看到太多不可能的事,让他希望越来越大,想要的越来越多。
听了微微的安慰,简繁也自嘲一笑,他,贪心了呢。
蓦然、阑珊和两营几名有话语权的商量一番,很快做出决定,道:“花将军殉国,必有大批戎狄人来犯,我们愿——保家卫国!”
“好!”微微松一口气,心中大赞天盛军人真比她想象得有气节地多得多。
“没看错你们!伤兵可以留下,或带走十名大夫,你们自行决定宿营地。你们原来的宿营地也可以。
“你们的粮食,先给你们送去十天的,军粮太过关键,抱歉没法给你们更多,
“还有,你们的营地,三百米外我会设卡哨兵,会监看,也请谅解!别往心里去,都是必要的,你们也可以派人看着我们这边!”
微微先把话说清楚。
“好!”
军中人都干脆。蓦然拨马就下令开拔,大夫没要,木桶吃的,他们派人搬走。
上万人,就这样走了,没有收来自己用,简繁看着像割了他心头的肉一般,“完全可以收服。”
初别意也帮腔,“是啊,太可惜了。”
大局定,微微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反正没有你们的胸襟,他们都跟着花家那么多年了,我还真怕他们说归我指挥,我会怀疑他们玩假的,就算他们是真的,我也不放心,估计我会在让他们当炮灰和好好对待之间纠结,那就太纠结了!哎……我这样多疑是不是特别不好?”
不好?好?荒原的风呜呜地刮起,除了时间,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连时间也无法回答。
……
蓦然和阑珊两营本来守在联营的一头一尾,他们也谨慎,没有再分兵去头上阑珊营,一起回到了末位,连阑珊营的帐篷等辎重都一直没有去搬。
微微这边命令队伍收缩,以小磨城为中心,收缩防线,整顿兵力。
这夜对于诗词取名的这两营将士来说,无疑是不眠的夜,
两营都有逃兵,有人想逃到小磨城去了军籍,回家,被抓了回来,被吓唬说放下武器会被杀死,回不了家,蓦然是个爱兵的将领,没有为难逃兵,
逃兵被一顿吓唬,也不敢再逃,
天朦朦亮时,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入了这片被孤立的军帐。蓦然解下白鸽脚下的小信筒,取出小纸条,展开。
“大哥,上面说什么?”阑珊问。
“老夫人知道这边的事了,要我们暂且不动,趁戎狄人大举攻击的时候,杀了慕容云海和那个女的,为将军报仇。”蓦然叹了口气,回答。
“是!大哥,我也这样想!就这么干!”阑珊道,看到多年兄弟的脸色,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干?”
蓦然不是不想,他也想,但他想得更多,很犹豫。
正当此时,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左脚绊右脚给自己绊了个亲吻大地,话都说不出了,“禀禀……”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禀禀禀……禀…,神仙姑姑!她她她……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