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本来想只身走进去,万千刀斧加身没有她半分惧色,完美展现她的英雄气度,走到营门口,她觉得门口挺好的。
还又调了五百弓箭手来护卫。
并且,躲简繁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十分猥琐。
光辉的形象什么的,用脑洞想象一下就好了。
“真敢来,不怕我们杀了你?”蓦然到营门口,对微微道。
“我相信你们两位将军不会对我一个小女子动手。”微微道,话虽说得漂亮,脑袋却往简繁后面又缩回去一点。
“你是女的吗?”蓦然忽然问。
“我是女的呀。”微微奇怪道,低头往胸口看看,不明显么?还……行…吧?这么丑么?丑得这么像男人?她有疑问一向喜欢问出来,就问了出来,“不明显么?还是不像女人?”
“确实不像女人。”蓦然道。
微微顿时被打击了,“有这么丑么?我觉得还行啊,我很努力化妆了,我的心碎碎的啊……”
蓦然想了半天才明白微微的意思,连忙解释,“误会,末将的意思,你做的事不像小娘子能做到的,汉子都做不到。”
两人说岔了,微微在意外貌,一直说的是相貌,蓦然在说的是成就,微微长得怎样,身材怎样,他想都没想过。
美貌有时候没那么重要,尤其在战场上。
不仅蓦然这个当营长的没想过,大部分将士都一样,想都没想过,别看他们战场上骂得欢,对微微下半身很是问候,但都没走心,更没仔细看相貌——挺远的也看不仔细,反正知道穿着女装,听声音是个女的。
战场上顾着打仗,活命,还真没几个人还有别的心思。
有别的心思的时候,更不在意相貌了,是个女的就行,有个洞就行,呃……会不会教坏小盆友?小盆友把眼睛捂上,不要看。
因为两人说岔了,说回来,美貌有时候不重要,看本事。
微微说明来意道:“我想了一下,我诚心跟你们谈,应该拿出些诚意来。
“这次来还带来了三天的粮食,真的没法再给太多了,我们那边也要吃饭。稍微一断粮,军心就会不稳。我现在是自己断头也不能让军里断粮,想必两位将军是能体会的。”
阑珊营长却把话题扯了回去,“一个奶孩子的,敢进军营?”他暗自摸到腰间暗器,观察着微微身后弓箭手。
微微不悦,怼人她输过谁?她嫣然一笑道:“对呀,你是我奶大的,你能来,我怎么不敢了?为娘给你送吃的来了。”
“你!”阑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女子少,出口就能成脏,比兵油子还污糟,阑珊今天也算长了见识了,好啊,送吃的来对吧,衣服解开来老子吃一口。
阑珊想到了词,正要再骂,蓦然阻止了他,“住口!”
蓦然上前半步,挡住阑珊要射暗器的角度,“一个女子,无论你有再大的本事,敢入军营,有的是让你比死还难受的境地。”
“嗯,”微微觉得蓦然挺友好的,也就不怼他了,顺着话题说道,“我也怕,因为怕所以更为谨慎,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昨天夜里想了一下,昨天我对你们是不太友好。”
“说不上。”蓦然苦笑。
“明人不说暗话,我实在是太担心了,戎狄人大军压境,如果这个时候跟你们拼起来,损失了兵力,我真的再没有把握抵挡住戎狄人。”微微说着,观察对面人的脸色,看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阑珊明显更死心眼,更想为花如颜报仇,而且是个没太大城府的人,他听了就骂道:“我艹你个没把没见识的!你们天杀的!若花将军还在,戎狄人怎敢前来!”
微微淡然道:“错,别说我咬文嚼字,若花将军还在,戎狄人不是不敢来,是不屑于来,你们花将军的手段,我不信你们一点不知道。”
“都是军中谣传!是戎狄人怕将军,故意诋毁!”阑珊当即激动地吼道,“这里面还有皇城那位的功劳吧?!我们在前线杀敌,你们皇城享福,背后捅刀子!哔~~~(脏话略过)”
微微骨子里是个懒虫,这会儿懒癌发作,懒得跟他生气了,道:“大敌当前,是非功过不论,我只想说一句话,”微微顿了一顿,郑重道,“你们是天盛的兵,给你们的粮食不是花家给的,是天盛的老百姓种出来的,
“你们该保护的是百姓,该效忠的是这个国家,不是某一个人。话,我说了,今天来其实就为了说这句,请两位将军好好思量。”
微微说完告辞,戎狄人集结还要几天,这回他们不集结个几千人不会来犯,这几天她想过得悠闲一些,她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身后传来阑珊营长的疑问:“尔等知道花将军一死,天盛必有一战,为何要这样做?尔等又何曾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
微微没回身,摆摆手,帅气地道:“我有后招~~”
“有何后招?”蓦然问。
微微道:“你看我衣服,我换衣服了。再说了,二位,打不过,实在不行学习你们花将军的做法就好啦,就他的做法,谁还能做不到不成?”
蓦然一怔。
是啊,花将军的做法,不就是要武器送武器,要杀人玩就送人头,说白了给戎狄人当小弟,隐藏自己实力,让戎狄人觉得天盛很弱,没有兴趣来打?
打要靠本事,跪下**,膝盖能弯、不嫌恶心就行,随便换个骨头软的,都能做到,并不是非花将军不可。
蓦然相信,只要有必要,面前这位神秘的小娘子也能做到,她还能跪得比花将军好看,舔得比花将军好。
心头一时间想了很多,蓦然愣在了原地。
阑珊不甘心地放开暗器,问:“她叫看她衣服,何意?”
蓦然又一怔,刚刚他在想后半句,前半句没想,昨天见她穿得,好像是……红色的?白的?没留意啊,今天穿得,赶紧趁没走远看一眼。
今天穿的胡服,鹿皮靴,一身利落打扮,何意啊?
不懂。
女人都这样的么?不管干什么事就在意衣服,上哪儿都先管衣服穿什么?说到底,衣服跟退敌之策有何关系?
…………
微微回到小磨城就有人来报,说有个和尚要见她。
和尚?蛮稀罕的,和尚要见她干嘛?
不管在哪儿,她都选比较舒服的地方住,现在她住衙门,和尚也就等在衙门的前院,等她走进前院——人却不见了,院中石桌上茶还温热,院中老槐树依旧静悄悄,轻轻摇摆枝条。
报信的人挠头,说刚刚人还在这的,门口有重兵守着,人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