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伤的全都是隐蔽的地方,下手的人对一个小孩也太狠心了。
单单是手臂就已经伤成这样了,身上就更加不用说了。
但是这样的伤痕看着应该由来已久了,伺候他的太监宫女们应该能发现才对,但是为什么都没有吭声呢?
除非,令他伤痕累累的人,侍女太监们都知道,而且是他们都惹不起的人,甚至皇帝已经默许了。
皇室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杨诗礼突然有些心疼这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俯身将他揽入怀中,抱了抱。
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对方是皇子,他也不敢太僭越,只是轻轻抱了抱就松开了手,起身要走时却被墨邺拉住了手。
被一双毫无光泽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的感觉不是舒服。
但杨诗礼还是没忍心挣开他,而是耐下心重新蹲在了他面前,看了眼他衣袖下隐藏的伤口,“疼吗?”
墨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松开了手。
杨诗礼也觉得奇怪,自己想走时他拉住自己,等自己打算要留下来时,他反倒是松开了手。
“太傅!”身后突然传来了几个皇子齐刷刷响起的声音。
杨诗礼转头看去,朝他们缓缓点头示意,这时候,五皇子走上来,拉着杨诗礼的手把他拉到几个皇子身边,
“太傅来和我们玩蹴鞠吧!”
纷纷扬扬的梨花雨瓣下,杨诗礼浅浅一笑,揉了揉五皇子的脑袋,“太傅受过伤,不能陪你们玩了。”
太子当即喊道,“本宫知道!父皇说太傅您原来是武官,后来因为腰伤了才弃武从文,当了我们的太傅的是吗?”
他一副很了解的样子,自信满满,优越感十足。
杨诗礼微微点头,望着前方感叹了一声,“是啊,这样也好。”
角落里的墨邺静静地看着杨诗礼,一言不发。
五皇子扬声说道,“太傅伤养好了还会重新当回武官吗?您的脸这么好看,别当武官了,就当文官吧!打打杀杀的弄伤了脸多可惜!”
杨诗礼被皇子们天真的发话逗笑,“男子讲英武,有疤才更有男子气概不是吗?”
众皇子纷纷摇头,并不赞同太傅的话。
几个皇子拉着扯着把杨诗礼带离了青门宫,墨邺只是默默地看着杨诗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低下头,缓缓抬起那只牵过杨诗礼的手,一言不发地盯着看着许久……
离宫门老远后,五皇子才踮起脚尖凑到杨诗礼耳畔低声说道,“太傅以后离老六远些吧。”
杨诗礼一时不解,“为何?”
“太傅知道他为什么常常守在那棵梨树下吗?”
见杨诗礼想不通,五皇子又继续补充道,“他那个不受宠的母妃就是在那棵梨树下吊死的,那会儿他才3岁,
他还傻乎乎地在那棵梨树下守着看了好几天等他母妃下来,待宫人发现的时候,她母妃的脸都被蛆虫啃得露半边骨头了,
大家被他盯着看着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后脊发凉的感觉,父皇也不喜欢被他盯着看。”
杨诗礼也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被他盯着的时候那股没来由的阴森恐怖的感觉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