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后,赵笠也说陛下已经睡下了,杨诗礼不好再打扰,只能打道回府。
原本想着翌日起早些再找陛下商议,但当他去到鸾和殿的时候,就被告知陛下已经在太和殿开审。
杨诗礼没想到陛下竟然直接跳过了三司审查,直接对上了李画白。
杨诗礼又匆匆赶往太和殿。
他来的不晚,刚到时,墨邺正在问话,李画白对不慎泄题一事供认不讳,众大臣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宋青鱼一手持剑,眼睛直直地盯着李画白,脸上表露出的担忧暴露无遗。
众官员低眉传递眼色,把昨日已经想好的暂时应对方案又都在脑子里确认了一遍,就是担心陛下会抽问起。
墨邺两手背在身后,在殿中悠悠踱步,
“问罪之事尚且放一边,考生的卷子朕昨夜已阅,不必推迟日期重考,通知考生,即刻安排殿试,朕亲自来考。”
众官员瞪大了眼睛,陛下这出,这完全不在他们所想的任何应对方案之内,官员们一时间议论纷纷。
崔尚书举着笏,站出队列,主动说道,
“陛下,春试并非科举,无须上至殿堂,泄题虽兹事体大,但无非就是推迟几日再重新拟定考题罢了,何须打破历来的传统。”
其他官员自然也是认同崔尚书的说法的,但他们也都默默地为崔尚书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惹得陛下一个不高兴就把他脑袋砍了。
杨诗礼昨日太过忙碌,没来得及和议政院的众官员商议春试泄题后的应对之策,但他倒是觉得陛下所提的方案可行。
于是他也站了出来,“臣以为,殿试临考此举可行。”
徐义和议政院的官员们脸上满是惊诧,皆齐刷刷看向杨诗礼,不明白他为何会赞同陛下的方案。
杨诗礼将其中缘由款款道来,“大郢国自古以来春试皆由礼部全权负责是没错,微臣也尊重历来的传统,
但若面对突发状况,明明可以采取更好的解决方案也要一成不变的话,就是固执己见,
在尊重传统的前提下推陈出新,不断补充新鲜血液,朝代才可以持续长久的发展,守旧古板只会增加内耗,
家国都耗成了一座空壳,还守着那些漂亮的陈规旧俗有什么用呢?只为载在史册上好看吗?”
原本想站到崔尚书身后帮他说话的几个文臣也都默默缩回脚步。
虽然他们和议政院不合盘,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杨诗礼说的不无道理。
原本交头接耳的几个大臣也都闭上了嘴,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徐义领着几个官员站到了杨诗礼身后,“臣以为殿试可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殿上的墨邺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转向殿下的崔哲,
“崔尚书可还有异议?”
崔哲依旧不让分毫,眼神坚定无比,“传统之所以久经流传,代代相承,必然有它一定的道理,臣也并非是固守陈规,只是春试与科举的制式不同,
因为打破常规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只是这还是个未知数,故此,微臣才不同意改成殿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