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御花园亭内,墨邺托袖落下一子,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方才,太傅让小厮带了何物给许槐安?”
“一幅画。”杨诗礼如实答道。
“只是画?”墨邺有些疑惑。
杨诗礼不徐不疾地啜了一口茶,语气颇有一番深意,若非细想,一般人还真领悟不到。
“是画……也不仅仅是画。”
翌日上朝,李画白被带上了朝堂,墨邺要宣判他的审判结果了。
武将首列,宋青鱼攥紧了手里的长剑,紧紧地盯着站在朝堂中央的李画白。
入狱两天,他的神色似乎比以前苍白了许多,但是衣裳和冠戴都还算整齐,看来狱中应该是没人对他何如。
朝臣们向墨邺行了朝礼后,赵笠在墨邺的授意下当堂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史台台院侍御史李画白,疏忽职守,致春考泄题,官降三品,俸禄减半,迁谪播州任书令史,以儆效尤,即日启程,钦此!”
墨邺这一宣判,让众官都无话可说,只是不慎泄题,徇私舞弊和疏忽职守是两种概念。
疏忽职守,并非重罪,但又是降职又是减禄,又是贬谪,三连下来谁都吃不消,而且去的还是那个民风彪悍难以管治的播州。
不过上次宋青鱼一把火烧了土匪窝,估计匪患应该是不必再忧心了,要担心的只是当地的富豪乡绅,会不会向他发难。
不过这对于李画白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免去了皮肉之苦和游街示众,这已经是很体面的惩罚了。
想到先前杨诗礼曾来牢狱中探视过自己,想必,自己能得到这样宽大的处置,应该也是他向陛下求了情。
崔尚书这次也是没有做的太绝,如果是徇私舞弊的话,仗刑和游街绝对是避免不了,谁求情都没用。
李画白双膝跪地,两手高举,恭敬地接过圣旨,“谢主隆恩。”
赵笠将圣旨给他后,又向他转达了墨邺的意思,
“此番春考魁首许槐安任播州知州,李大人今日可随他一同出发,路上好有个照应。”
播州新上任的知州吗?
李画白看了眼站在文官首列的杨诗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朝后,杨诗礼刚走出宫门,宋青鱼就叫住了他。
“杨中丞。”
难得听见宋青鱼的声音,正准备上马车的杨诗礼也好奇地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宋青鱼。
“宋统领。”
杨诗礼虽曾为武将,但身形纤细颀长,骨相清奇,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外形上看,和武人的差异甚远。
而宋青鱼的个头极其高大,一身魁梧戎甲,腰挎长剑,武人的压迫感也十足,他先是恭恭敬敬地朝杨诗礼拱手行礼,
“小郡王一事,谢杨中丞帮忙。”
“要谢就谢陛下吧,是陛下公正处事,本官也没做什么。”
宋青鱼微微一愣,朝杨诗礼点头后,便离开了。
杨诗礼一回头,发现徐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吓本官一跳,徐中书什么时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