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诗礼难得惊慌的模样,墨邺了然,笑了笑,安坐回轿上,摆出一副静候佳音的姿态。
杨诗礼微微颔首,这才匆匆下轿,来到府门口,将管家叫了出来,
“今日府上可有来客?”
管家据实答道,“回大人,今日府上不曾有客来访。”
杨诗礼悬起的心这才终于落了回去,
“去跟小姐说一声,陛下圣驾亲临,让她在闺房里好生待着,莫要随意出来惊扰了陛下……”
“好。”杨诗礼话还没说完管家就要掉头往里走,却又被杨诗礼拉了回来。
“等等,另外再吩咐厨房今日做些好点的膳食,不要煮鱼,菜里也不要放葱姜蒜,陛下不喜那些味道。”
“是。”管家得令之后,又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确定自家大人已经吩咐完毕后,这才赶忙进去开始张罗。
杨诗礼吩咐完之后,这才走向车轿旁,将帘子掀开,
“可以了,让陛下久等了。”
墨邺弯腰钻出车轿,跟杨诗礼打趣道,
“杨太傅如此慌张忙乱,若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您这府上金屋藏娇了呢,看来下次朕要来之前得跟太傅提前报备才行了。”
他一句看似无心的玩笑,实际上也是在试探杨诗礼。
按杨诗礼现在的年纪,风华正茂,相貌俊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说没有女子为之倾心,他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但墨邺千挑万选,脑海里却也想不到究竟是何等奇女子能有资格站在他旁边。
杨诗礼这般惊世骇俗,清涟绝尘的容貌,再国色天香的女子站在他旁边都会黯然失色。
杨诗礼早前征战沙场,没有闲功夫话儿女私情,好不容易当了文官,安定了下来,又都在为家国大事奔波操劳,也闲不下来。
他府上中除了她妹妹和几个丫鬟,就再没看见其他女眷了。
杨诗礼听了墨邺的话后,不禁被他逗笑了。
“陛下说笑了,陋室何以藏娇,再说了,微臣自当以家国大业为重,还暂无这些心思。”
墨邺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杨诗礼说还没有婚娶的打算后,有些暗自庆幸。
“太傅深明大义,为大郢江山奉献至此,朕于你有愧。”
“这是臣自己的选择,陛下无需自责。”
杨诗礼当然没有埋怨的意思,上门说媒的,和对他表达爱慕之意的女子,数不胜数,但他确实是没有那个想法。
倒是对陛下的事他还上心些,教不严师之惰。
当皇帝的师父,压力很大,而且这个皇帝的口碑还不怎么好。
若自己稍有松懈,成为了千古罪人,那如何面对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和朝堂上愿意相信他的官员。
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刻也不能放松,带着陛下走的每一步都得谨慎小心,不至于让他走错了路。
如此神经紧绷的状态,哪里有闲功夫谈儿女情长。
墨邺缓步走到了院中的木棉树下,蹲了下来。
杨诗礼略觉诧异,关切地上前问道,“陛下可是哪里不适?臣为你唤太医。”
杨诗礼刚要吩咐人,就见墨邺摇了摇头。
“是朕太愧疚了,无颜面对太傅,朕知道太傅不管现在是不是无心婚娶,
但早晚都是要成家立业的,可朕却想让太傅一直留在朕身边,不想被其他人分走太傅的心,朕是不是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