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匕首重新收了回去,
“鞘在长明那,匕首则由我拿着。”
尽管这少年人的话不可全信,但杨诗礼还是想弄清楚少年所来的目的,
见他年纪看起来虽然小,但谈吐不凡,想来应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流浪儿。
“随我到府上细说吧。”站在府门口说这些事情,总归有点不太好。
少年人微微颔首,礼貌示意杨诗礼领路。
杨诗礼将他带到了大堂,让他坐在客座上,先直入了主题。
“虽然你有家父的信物在身,但要我相信一个少年人和家父那般年纪的人是结拜兄弟,属实有些困难。”
“我比你大。”
落惊池镇定自若地说道,仿佛这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一般。
但是按他目前的模样来看,是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见杨诗礼不相信自己,落惊池也并不着急,朝杨诗礼走近,向他伸出手。
杨诗礼不解其意,但也配合地将手伸了出去。
落惊池捻住杨诗礼的手指,自己指尖仅轻轻一点在杨诗礼的那根手指上。
只听见一阵细微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堂里响起。
下一刻,杨诗礼身后的桌椅板凳便轰然碎裂倒塌。
因为没有丝毫防备,杨诗礼也被这强大的内力波及,险些栽倒在地,只能勉强依靠右脚支撑着半跪在地上。
五脏六腑甚至有种被碎成齑粉的错觉。
如此强悍的震慑力,甚至感觉这少年人还是收了手的。
而此刻,若非他还抓着杨诗礼的手,恐怕杨诗礼早就已经浑身脱力栽倒下去了。
“你究竟……是何人?”
杨诗礼问出这句话都显得格外艰难。
他这次没有再把这个少年当做一个普通孩子,而是认真对待了起来,对他也生出了几分警惕。
对方主动回话道,
“我叫落惊池,年少时与长明在瑶山结识,与他年纪相仿,两人又意趣相投,便结拜成了兄弟,
后来我才知道他家世代为武将,他师父将他送至瑶山修行,时间到了,他就要离开瑶山去从军了,
临行前,他问我是否一道,我没有回答他。
我想学些典藏秘籍提升功力,好在战场助他一臂之力,起码也不至于拖他后腿,哪知他翌日便不见了踪影。
我潜心苦练,大功将成之际急火攻心,逆转了经脉,
此后,越是运真气,越是逆改我的筋骨容颜,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待我学成古籍功法,奔赴战场想与他并肩作战时,他却已经是马革裹尸,风光大葬,
如今我寻来杨府,是因为他还有一个誓言未能兑现。”
父亲一般不会失信于人,杨诗礼不禁疑惑,
“是何事?在下能否代劳?”
落惊池低眉暗笑,
“他曾经答应过我,待山河收复,天下太平之后,会与我一同游遍这世间大好河山,看尽长霞落日。”
杨诗礼微微一怔,竟不知父亲还与他人有过这样的约定,只能微微低头致歉,
“抱歉,家父已故去多年,恐怕,这次是真的要失信于落前辈了。”
落惊池眸中明显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隐匿而去。
“能否带我到他坟前祭奠一番?”
杨诗礼犹豫了片刻,看他一身褴褛,鞋子也被磨破了,不知道跋山涉水走了多少天的路程才走到的这里,难免有些动摇。
只是祭奠一下父亲而已,若父亲泉下有知故人来见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好,我带你去。”
说罢,杨诗礼便带着落惊池到马棚,驾马前往了杨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