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礼倒也不恼,冷声道,“萧贵妃的嘴看来是好了,说话这般口无遮拦,
你既知本官为帝师,就不该耀武扬威到我头上来,本官与陛下如何相处且还轮不到你一个后宫妇人来评头论足。”
“放肆!我舅舅可是云提督护!你竟敢对本宫无礼!”
萧贵妃气得直瞪眼,素来刁蛮惯了的她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扬起巴掌就要朝杨诗礼脸上扇去。
却不料手腕被杨诗礼当场抓住,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云提督护又如何?我为一品,曹立新为二品,陛下尚且还敬让我三分,他一个云提督护,威风比皇帝还大?”
杨诗礼丝毫不留情面地松手将萧贵妃丢掷到一旁的草丛里,冷声朝萧贵妃的宫人吩咐道,“还不将萧贵妃带下去。”
“是。”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杨诗礼的权势比萧贵妃和曹督护要大,就连一旁的赵笠公公都放任着杨诗礼这般冷呛她们家娘娘。
宫人吓得连忙合力将萧贵妃扶了下去,生怕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该小命不保了。
就在宫人们扶着萧贵妃退下后,墨邺就来了,“太傅。”
若是平常,有人胆敢如此冲撞杨诗礼的话,恐怕还没说完第一句话就已经被他处理掉了。
但是他在暗处听着杨诗礼的回击时,却又觉得心情格外舒爽,原来太傅这么在意他。
“太傅这是吃醋了吗?”墨邺来到杨诗礼近前,拿起杨诗礼的手,举到面前在他手背轻轻落下一个吻,视线仿佛粘黏在他身上了一般。
“臣不敢,臣一时糊涂,惹了萧贵妃生气,还请陛下责罚。”
杨诗礼这话在墨邺听来,和说气话无异,可能是在怪自己没有及时出来帮腔。
“太傅。”墨邺将杨诗礼整个揽入怀中,疼惜的不行,
“太傅无错,又何来责罚一说,萧氏确实德行有失,堪居贵妃之位,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说着,他转头看向赵笠,吩咐道,
“着令,废除萧鸢鸢萧氏贵妃之位,贬为庶人,即刻押送至掖幽庭劳役,此外,莽妇无礼,冲撞了太傅,赵公公就让掖幽庭的金嬷嬷对萧氏再重新教导一番吧。”
“老奴遵旨。”赵笠公公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岂会不明白他最后的意思,萧贵妃此去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赵笠退下后,杨诗礼倒也没有挣开墨邺的桎梏,抬眸看向眼前个头蹿的比他还高的墨邺。
“陛下唤微臣前来,是所为何事?”
墨邺笑了笑,将手中一物放进了杨诗礼的手中,
“上次狼印本想留给太傅把玩,但太傅不是很喜欢,这次,朕换了一物,是真心要给太傅的。”
杨诗礼摸到手中之物的触感,微微一怔,低头打开一看,当即愣了片刻,抬眸诧异地看向墨邺,
“此为凤印?陛下您……”
千万种语言和感觉涌上心头,饶是平日里再能言善辩的杨诗礼也一时失了言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情绪。
手里的凤纹印章触感格外明显,也显得万般沉重。
上次的狼印不是开玩笑的,这次更不是开玩笑的。
他知道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墨邺要给他的,就一定会给他。
杨诗礼的眸底涌上千万种情绪,看不出喜怒,他沉默了良久,始终无言。
期间,墨邺一直在紧张地盯着他看,害怕他会拒绝,依照杨诗礼的性子,墨邺已经猜到了他十有八九会拒绝。
但杨诗礼只是沉思许久之后,认真地看向他,用极为严肃的语气问道,
“陛下,可考虑清楚了这凤印交给微臣的后果。
墨邺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朕自是知道的,此前朕因太傅的身份隐忍多年,怕朕的这份心思对太傅来说是为不敬,
如今太傅与朕心意相通,朕也与太傅有了夫妻之实,朕心里早已将太傅视作做正妻,
在播州出巡时,太傅曾说过,您只是在等罢了,对不起,是朕太犹豫,让您等了这么久,这是朕欠太傅的,也是太傅应得的。”
杨诗礼退开一步,随即掀袍单膝跪地,低着头,将手里的凤印双手高高托举至头顶,郑重其事地沉声说道,
“恕臣,暂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