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山的弟子们一夜未眠,都守在门口看着山下的方向,有担忧的,有伤心的,有自责的。
小谨哭了整整一夜,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好不容易抬起袖抹掉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又开始往下掉,
“都怪我没有好好听师兄的话呜呜呜呜……”
若云也微微红了眼眶,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人群中隐隐发出一声声此起彼伏隐忍的低泣。
杨长明见气氛如此压抑沉重,主动开口活跃了一下气氛,
“你们哭什么!你们不是说小师兄天赋异禀,深得老师祖青睐吗!
他那么强,老师祖肯定教了他不少绝学,对付区区几匹狼根本不在话下!”
说着,杨长明也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猛然一酸,自己的视线竟也模糊湿润了起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就在这时,透着黎明的微光山路上隐隐走上来一个气质清冽出尘的白衣少年,紧接着是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
“寅时已过,还不去练习,多加一个时辰。”
他又看向那三个始作俑者,“若云,小谨,杨长明,违反门规,到中堂罚跪半日,各禁足十天。”
刚刚还悲伤不已的众人瞬间一片呜呼哀哉。
大家都纷纷领命退下,又开始对这个恐怖的小师兄敬而远之。
杨长明走之前看了眼衣服上干干净净的落惊池,想着他看着好像也不像跟狼群大战了一场的人一样,不禁对他的实力感到恐惧。
他要尽快追赶上落惊池的步伐才行,这样,起码才可以不受他压迫。
他顿了顿,然后看向一旁的若云,
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夜里,落惊池在房间里,一个人解了衣带,把裹得严严实实的绷带一圈一圈解开。
他裹得很厚,就是担心血会渗透他的白衣,但也因为伤口裹得太紧太闷,而在烂肉上发了白脓。
他取了刀子,用烛火烧了一遍消毒,自己一点点刮掉被闷坏的烂肉和白脓。
然后用温水清洗干净,再拿出金创药,笨拙地给自己上药。
辣疼了伤处的鲜嫩血肉,他就停下来,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
即使再疼,他的表情也从未改变,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来痛苦或者哀伤的神色。
上好了药,他趁着夜色隐匿进了后山的隐秘处。
在那里,有一个黑袍男子早早等候在树下。
黑袍男子戴着红鬼面具,头上戴着连衫的大黑帽子。
听见脚步声后,才转过身来将手里的一瓶止疼药交给了落惊池。
“一日一颗。”
落惊池没有说话,只是接过药瓶,放进了袖中。
黑袍男子的声音十分怪异沙哑,像是喉咙里吞了几斤的沙子一样,语气略有些不善和嗔怨,
“还真当起贴心的好师兄来了,别忘了我送你来瑶山的目的,
我要你成为大郢国最强的杀手,不要对他们投入太多感情,那样只会让他们成为你日后的羁绊,会拖累你。”
“羁绊……”落惊池细细思考起了黑袍男子的话语。
黑袍男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落惊池的肩膀,沉声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