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开车的黑人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二人的情况,只是笑了笑,继续开车,也许是因为在米兰这个城市司空见惯了吧。
出租车在终点站停下,况天佑和马小玲下车,却没有找到教堂的位置,况天佑看着手中的地图,暗自纳闷。
“会不会是城市改建了?”马小玲推测道。
“也许吧,不如我们去问问。”况天佑说。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来人看起来是一个意大利小伙,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金发碧眼,穿着朋克式的夹克衫,牛仔裤洗的发白,耳朵上还扎着耳钉,看样子应该是某个乐队的鼓手。
虽是外国人,却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还是粤语版的。
“一个外国佬竟然会说粤语,什么时候粤语也普及到欧洲了?”马小玲暗暗吐槽。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的话还真是风趣,我只是在中国广东待过一段时间,所以会说那里的语言很正常啊。”那个人很礼貌地行了一个礼,笑道。
“请问你是?”况天佑问道。
“诺克·辛格,叫我阿诺吧,我是本地crazy?snake乐队的一员。以前经常在这附近演出,看到过一些中国游客迷路,刚好我也懂些中文,所以会帮他们指路。”
“你真热情。”马小玲赞道。
“我们想去米兰教堂,请问怎么走?”况天佑问道。
“米兰教堂?哦,这个地方我熟悉,我给你们带路吧。”阿诺很自来熟。
“那你可要好好给我们带路哦。”马小玲故意嗲嗲地说。
“没问题,跟我走。”阿诺打了个响指。
“你在你们乐队混得不错吧?”马小玲突然问。
“还行,都是大家的照顾,我才可以走到今天,不然我早就饿死了。”阿诺看着天上的星星,眼神空洞,深邃,幽怨。
“是啊,有朋友互相照顾,互相支持,无论有多困难,都会走下去。”况天佑十分赞同阿诺的话。
“你们是情侣吗?”阿诺看见他们下车后就一直牵着手,好奇地问。
况天佑笑着抬起手上的戒指朝阿诺晃了晃:“我们是夫妻,刚结婚不久,现在是来米兰度蜜月的。”
“是吗?真是幸福啊。”阿诺在前面带路,跟在他身后的况天佑和马小玲看不见他的表情。
“阿诺,你为人这么热情,看起来挺优秀的,追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马小玲开玩笑道。
阿诺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苦笑一声。
“不会没……,啊,对不起啊。”马小玲以为阿诺没有女人追,刚才的话说中他的痛处,忙道。
“没关系,噢,教堂到了。”阿诺指向道路的正前方,一座宏伟的建筑出现在况天佑和马小玲眼前。
黑夜中的米兰教堂像一个巨人,矗立在平坦的广场上。周围的道路罕见车辆经过,大概是怕惊动驻守在这里的神灵吧。
四周华灯初上,教堂就像一个从中世纪走来的人,充满了宗教般的威仪。
“你们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阿诺向两人告别,然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哎!我还没说谢谢呢,这么快就走了。”马小玲刚一扬手,见到阿诺离开,嘟着嘴道。
“好了,走吧。”况天佑搂着马小玲朝教堂走去。
“刚才我和他搭讪的时候,你心里什么感觉?”马小玲调皮地说。
“没……没感觉啊。”况天佑眼神飘忽。
“你真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你刚才的样子可爱极了。”马小玲娇笑,“不过这样的况天佑才值得马小玲去爱。”
“是吗?”况天佑撇撇嘴。
米兰教堂是世界第二大教堂,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全部用大理石砌成,内部装饰也极其奢华。
米兰大教堂的玻璃窗可能是全世界最大的,高约20米,共有24扇,主要以耶稣故事作为主题,正中的太阳光彩图案寓意正义和仁爱。这些彩色玻璃造于500多年前,至今仍光彩夺目。
“哇!好浓重的宗教色彩,这里好像比盘古圣地的太阳神殿还大!”马小玲边看边赞叹。
“当然了,毕竟是世界第二大教堂嘛。”
“他们在干什么?”马小玲指着前面一群人。
“大概是在做弥撒,今天是星期日。”况天佑选了一个靠近教堂边缘的位置坐下,“小玲,休息下,等他做完弥撒,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马小玲坐了下来,可是疑问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这个莱什么多的,是什么人啊?”
“他是一个画家,现在已经130多岁了。喏!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他。”况天佑指着前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说道。
“130多岁,那岂不是比你还老?”马小玲惊道。
“他不是僵尸,而且他也一直在衰老,主要是他心中有一股很强烈的执念迫使他继续活下去。70年前,我在罗马尼亚第一次遇到他,当时他被一个西洋僵尸追杀,也就是吸血鬼。我救了他,从此我们就成了朋友。当时我才刚被将臣咬没多久,在我克制不了血瘾的时候,是他教会了我不用吸血也可以活下去。对于我来说,他既是益友,也是一位良师。”
“原来如此。”马小玲恍然大悟。
阿诺独自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忽然一个转身,走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里。
一个金头发的女人从身后抱住他,整个身体都贴在他身上:“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阿诺轻轻地笑了下,转过身来:“让你久等了,抱歉。”
“你说过你会永远爱我,对吗?”女人不确定地问。
“当然了,我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说完,接着阿诺凑近她的耳朵:“下辈子!”
“啊?”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冰冷的尖齿刺进她的脖子,痛苦而绝望地哀嚎在少女甜美的幻想中瞬间湮灭了。
阿诺看着地上少女的尸体,冷笑一声:“蠢女人!”
弥撒很快就结束,人们纷纷离开,莱昂纳多准备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嗨!莱恩!”况天佑喊道。
“莱恩?不是莱昂纳多吗?”马小玲问道。
“因为这个名字太长,所以我就给他取了个小名,他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况天佑笑道。
莱恩戴上他的老花镜,才看清楚来人是况天佑:“啊,是国华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上次是在30年前,我记得我亲手做了一个水果蛋糕给你吃。”
“没想到你还记得,30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我更老了,而你还是这么年轻。不过别想把我变成僵尸,我对长生不死没兴趣。只希望在死之后,有人在我的墓碑上放上一朵花就够了。”
“莱恩,你还是那么乐观。”
“哎!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是……”莱恩看向马小玲。
“这是我的太太,马小玲。”况天佑牵着马小玲的手对莱恩介绍。
“不错,不错,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用中国的老话说,是……郎才女貌。哈哈,国华,你终于找到了,真为你高兴。”莱恩很为况天佑高兴。
“莱恩,叫我天佑吧,这是我现在的名字。”
“天佑?况天佑……看来30年来,你经历了不少啊。”
“莱恩先生的中文说得真好。”马小玲在一旁说道。
“他可是精通48个国家的语言,如果你想听48种不同语言说的‘很高兴遇见你’之类,对莱恩来说完全没有问题。”况天佑对马小玲说道。
“过奖了,在漫长的人生中,有很多时间和不同国家的人交谈,时间长了,也就会了。”莱恩笑道,“对了,已经很晚了,你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跟我来吧。”
莱恩的家就在教堂附近的别墅区里,所以一会儿工夫就到了。
“今晚你们就在这里歇息,女佣会替你们打理一切的。”莱恩说道。
“不好意思,真的麻烦你了。”况天佑说道。
“我们是老朋友了,还客气什么。”莱恩拍了拍况天佑的肩膀。
“老爷,电话。”一个女佣走到莱恩面前递给他一台手机。
莱恩接了一通电话后,对况天佑说有重要的东西到了,要过去看看,所以今晚不会回来,让他们夫妻好好在这里休息。说完后,莱恩向马小玲告别,然后离开。
别墅四室一厅,空间很宽阔,四周都种有花草,并且房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有人造的假山和喷泉。
正对花园的是主卧室,里面空调,电视,彩色吊灯,以及柜子一应俱全,床占了很大空间,因为在西方人的世界观中,睡得好才是真的好。
床的四周都挂着镂空的白色的帘子,应该是用来防止蚊虫叮咬。
马小玲一下子躺在了中间的大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字形,身心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陶醉地道:“这床真的好软啊,让人不想起来。”
“应该是席梦思和天鹅绒,莱恩的财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况天佑也走进来,他拉开百叶窗,“女佣已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