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修走到屋外,才发现炎蒙和炎雅还在屋外等候,想来刚刚屋内的动静恐怕已被知晓,面色有些发烫,先开口转移话题道:“现在去看看家里的那两个客人吧。”
炎蒙点点头,走在前面,炎雅一时反应不及,被炎修敲了一下额头,自知理亏,又想着肯定打不过大哥,就冷哼一声,跑到父亲身边去了。炎修笑笑,跟在两人身后。
首领屋内。
木宣和无善酒足肉饱,看看左右无人,就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想要出去。
刚探出个脑袋,就被门外的守卫推回屋内,说道:“少主有令,你们是贵客,不能不好好招待就走。”
“我们已经被好好招待了。”木宣和无善边说着边往门外走。
守卫再次将他们推入屋内,同时把门关上,对屋内喊道:“尽管如此,还是等少主回来再说吧。”
木宣和无善没法,在屋内游走,发现并没有小门之类的,只好作罢。木宣此时看见了被炎修遗落在地的长剑,就捡起来,偷偷拿在身后。
炎蒙三人很快来到自家门前,问守卫道:“人还在吗?”
守卫点头应是。
炎蒙就推开门走进屋内,炎雅和炎修也随后进屋。
当炎雅看到屋内两个站立少年的脸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尘垢遮蔽了两人的整张脸与额头,只有眼睛在睁开时是明亮的,加上湿润的红色双唇,滑稽中透着严肃,十分具有喜感。
炎蒙与炎修却十分稳重,甚至眼神中都不带一丝笑意,炎雅自己笑得无趣,很快也就止住了笑。
炎修看着眼前的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当看到木宣双手背在身后时,忽然想起地上的长剑,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心里顿时了然,向着木宣走去。
木宣不知所以,看着炎修走近自己。
炎修突然将腰间的刀抽出,一个踏步向着木宣砍去,炎雅看到,发出一声惊呼,想要冲上前去阻拦,被炎蒙一把拉住,无善想要赶过去推开木宣,但很显然来不及了。
面对炎修突如其来的发难,木宣后退一步,料想已经躲不开,便将长剑连同剑鞘用双手举起横过头顶去抵挡,没想到炎修力量惊人,木宣往后踉跄摔倒,长剑也被震落一边。
无善这时已经来到木宣身边,将长剑捡起,笨拙地拔出来,伴随着嗡鸣声,将剑尖遥对炎修。此时木宣才爬起身来,双手的虎口还因发麻而微微颤抖。
“把剑放下,我或许可以给你们留一条路。”炎修面无表情地说道。
木宣和无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决意。于是木宣向前一步,与无善并排站着,而无善则把剑更加举高了些。
“阿哥……”炎雅喊了一声,想要劝阻,炎蒙却把她拉到身边,炎雅看向父亲时,见父亲摇了摇头,虽然仍旧不解,但是安静了下来。
炎修举刀又至,却不向无善攻击,刀尖用力一转,将无善手中的剑打落一旁,而后横刀在手,俯身快速捡起长剑,右手执刀,左手持剑。
“如果你们跪地求饶,我仍旧可以放你们离开。”炎修的语气如同古井般不起波澜。
“要杀便杀吧,何必如此废话。”木宣还未开口,无善先回答道。
炎修看着两人的眼睛,发现两人眼中都丝毫不见畏惧慌乱神色,就往后退了一步,将刀收入刀鞘,而后捡起剑鞘,同样收剑入鞘,把剑丢到两人面前。
木宣和无善却并不捡起,知道捡起也无法与炎修对抗。
炎修这时候就说道:“你们两兄弟真是不简单,普通的大夫世家都恐怕没有你们这么沉着镇静。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们的。百越之中只有泉越的龙鸣,才可能让你们安然无恙。”
木宣这时才捡起长剑,挂在腰间,与无善走回火坑边。
炎蒙松开拉着炎雅的手,炎雅也明白过来阿哥是想要试试两人,从而决定是不是要留下他们,看起来两人通过了阿哥的测试。
“看起来你们两个息国人要留下来,正好本公主身边缺两个护卫,不如你们两个就充当我的护卫吧,多给我讲讲息国的新鲜事。”炎雅也走到火坑边,向木宣和无善抛出橄榄枝。
“阿妹,他们两人都不会武功,怎么能当你的护卫?”炎修不等木宣和无善表态,就先拒绝起炎雅。留下来是一回事,要充当自己妹妹的护卫,却又是另一回事,何况两人的身份不明,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用人。
炎蒙这时也走过来,对着炎雅说道:“你要护卫,找阿爹啊,阿爹给你拨五名勇士。”
“阿爹,你知道的,我其实是想要会讲故事的人。”
“阿爹给你调会讲故事的人。”
“可我想要会讲中原故事的人。”
“阿爹不是给你讲了很多中原的故事吗?”
“可那些都是两百年前的中原故事,还是从祖宗嘴里传下来的。”
炎蒙语噎,望着炎修,向他求救,炎修轻摇了摇头,炎蒙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好吧,若是这两人愿意留下来,愿意给你当护卫,那便当吧。”
炎雅兴高采烈,拉着炎蒙的胳膊直摇摆,嘴里说着“阿爹最好了”,然后看向木宣和无善,两道凌厉的眼神射向二人,问道:“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木宣和无善亲眼见识了这个小魔女的力量,内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点着头。
五人重新围着火坑坐下,炎蒙询问木宣和无善姓名。
木宣回答说:“我叫李宣,这是胞弟无善,我们是息国温地人氏。家中遭了变故,因此逃入苍山,无意间走到这里的。”
炎蒙和炎修的想法和反应一样,说道:“既然留下来了,要给小雅做护卫,不会武功是不行的。这样吧,每日让炎修教你们半日武功,然后剩下半日给小雅讲故事。”
随后炎蒙就招呼大家吃肉喝酒,木宣和无善刚刚吃完,一时间再也吃不下,就稍微应付着些。
无善感到有人轻拽自己的衣袖,转头看去,却是炎雅将一方白巾递过来,示意无善擦擦脸。
无善这才想起自己和木宣这几日来奔走逃亡,满脸污垢,伸手接过,发现白巾是湿的,暗想炎雅也是个细心的人,就开始擦起脸来,鼻子中嗅到了一股酒气,突然明白白巾上的是什么。
无善擦完脸,又将白巾递给木宣,示意木宣擦擦脸,于是木宣也满脸的酒气。
木宣不知白巾的出处,却还是递还给无善,无善暗想不能把黑巾还回去,就偷偷塞到袖子里,想着得空洗洗之后再交还炎雅。
炎雅正与炎蒙和炎修说笑,她只是觉得无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却背井离乡,远走异地,出于同情,将白巾递去,至于白巾是丢弃还是如何,她并不在意,但看到无善偷偷藏进袖中,心里没来由心跳加快,暗想是无善那小子误解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