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宣和无善听到这个声音,心内一喜,叫道:“炎虎,是你么?”
只见一人穿过包围走入圈内,正是炎虎,在看到木宣和无善,他突然大笑起来:“没想到蹿到泉越来的又是你们两小子,我们之间真是有缘啊。”
炎虎边说边走到木宣和无善面前,原本想要捶打一番,见两人面色有异,也停止了笑闹,低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这一问,让木宣和无善红了眼眶,哽咽道:“息国亡了。”
炎虎呆愣当场,当初费那么大劲,不惜冒着得罪百越的风险,结果却仍旧不能改变结局,不禁也有些黯然,就拉过木宣和无善说道:“走,先去见见首领。”
北越勇士就簇拥着木宣一行人进了龙鸣。
因为遭遇过水患,所以龙鸣也经过修缮清理,主要的定居点没变,就是道路和民居有所改变,首领木屋的位置也与之前不同。
木宣和无善被炎虎带进屋内,伍襄和师习则领着人在屋外照顾木益。
炎蒙和炎修以及炎光此时正坐在屋内,看到炎虎带着木宣和无善进来,先是一惊,接着便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迎着。
木宣和无善拜倒地上,哭诉道:“首领,息国亡了。大哥重伤在外,还请首领能够收治。”
炎蒙上前两步,将木宣和无善扶起,安抚说:“你们两人,在泉越就如同在家一般。无需担心你们的大哥,泉越部会尽心照顾。”
木宣和无善就又拜倒致谢,炎蒙再次将他们扶起,同时叫炎修到屋外察看情况,炎虎也随同走了出去。
炎雅听到动静,从屋内出来,看见无善时,不禁红了眼眶,凝望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回了房间。
炎蒙让木宣和无善坐下,与炎光一起听两人讲述息国的变故,听到杀死东越首领赫哈时,炎蒙和炎光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轻松。
等到炎蒙听两人讲述完毕,一番好言劝慰后,将两人与伍襄师习他们一同安置好,又给木益请了医者看治,这才返回首领木屋。
炎光还没有走,炎修、炎虎以及炎雅也坐在一边,炎蒙也走过去坐下。
一坐下,炎蒙就轻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息国遭遇如此大的变故,不知他们能不能挺过去,但他们的大哥木益,恐怕……”
炎蒙没有再说下去,所有人都沉默着,最后还是炎蒙转移了话题,开口道:“息国灭亡,百越之间就无法再和平相处,好在赫哈已死,东越与南越又元气大伤,暂时不用担心,林越与我们交好,我们需要防范的,只有北越。”
炎蒙的话刚结束,就听屋外的守卫进门通报道:“首领,北越有使者前来。”
炎蒙就对几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请进北越的使者。
北越的使者进来,一副倨傲的神色,也不拜礼,说道:“这一次百越同盟,灭亡息国,可谓千古功绩。我家陌鲁首领有感于各部的携力,特别在游浦置备酒宴,邀请各部首领一同赴宴,同时商讨一些越州事宜。”
炎蒙听完,也不去看使者,只回答说:“知道了。”
使者见炎蒙这般姿态,便冷哼了一声。
炎蒙就笑起来,冷冷说道:“泉越地方小,供不起吃喝,使者还是回游浦去吃饭吧。”
使者听到炎蒙的逐客令,气得直跺脚,转身就出了屋子,头也不回离开龙鸣。
炎蒙要前往游浦参加陌鲁举办的百越宴会,临行前,特别向木宣和无善说明,有事可以找炎修,又嘱咐炎修照顾好龙鸣,就带着十名侍卫出发了。这一次,炎雅没有随同的打算。
北越,游浦。
当初的盟会,主导者是百越三大族,如今的宴会,主导者却只有北越一族,毕竟在此次大战之中,北越保存了最强的实力,而南越和东越,几乎完全丧失了族中精锐。
南越更是因为首领沙乌的失踪,几乎动摇沙氏的部族首领之位,好在最后到底仍是沙乌之子沙兹继承首领,只是部众之间长久以来的矛盾愈演愈烈。
东越赫氏倒是没有南越沙氏的担忧,但是赫哈的突然战死,使得两个儿子赫雷和赫霆之间的继位之争彻底爆发,最后虽然确定赫雷为首领,赫霆却是心有不服的。
因此,南越为了防止部落生变,沙兹就留守南越,而派了族弟沙苞前往;东越这边,则是赫雷与赫霆一同赴会。
待百越各部到齐,所谓的宴会就开始了,巧合的是,场地仍是当初盟会的场地。
陌鲁站起身来,口中嚼着肉,手里举着酒杯,含混不清地说道:“诸位,大事成了,息国亡了,越州,完全是百越的越州了。”
陌鲁说完把口中的肉咽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场的人也一同饮酒。
“东路克温,南路下渠木,都是勇士争先,士卒奋勇,可北路,林越指挥,却是寸功未有,反倒损兵折将,大败而逃,真是耻辱。亏得我率军向北,攻克临江,我的胞弟陌克阻截息军残部,这才使得息国真正灭亡。”
陌鲁说到这,顿了顿,扫视过在场所有人,而后才继续说道:“因此这息国北地,我就不谦让了。”
沙苞、赫雷以及赫霆都没有表示反对,这事就算议定了。
“东路为东越所克,因此温就划归东越吧,同理,渠木划归南越,”陌鲁边说边看向沙苞三人,见三人点了点头,便接着道,“而息都,自然也就归属北越了。”
沙苞、赫雷以及赫霆这才发觉上当,想要反驳,陌鲁却将酒杯一摔,北越的数十勇士就冲了出来,围住宴会场,吓得沙苞三人面色发白,再不敢多说话。
陌鲁对着勇士摆摆手说道:“你们这是作甚,快快退下,不要搅了宴会兴致,我不过是手抖了下,酒杯滑落罢了。”
那群勇士就又重新退到一边,陌鲁也捡起酒杯,拿在手上。
沙苞见勇士退下,这才松了口气,开口问询陌鲁道:“首领,既然息国之地已划分,那息国之民不知如何处置?”
陌鲁把玩着酒杯,缓缓说道:“息国之民么?那当然各族尽己之能,在各自分得的土地上全凭各自本事了,至于之前所虏获的,就不要再追究了。”
沙苞三人一听,温、渠木以及息都相继被攻下,东越与南越又经历乱战,逃亡的百姓可不就朝着北地去了么,如今地界一分,两家损兵不说,拿了块不与己方接壤的地也不说,现在连最大的虏获这一块也沾不上边,心中难免气愤。可看着陌鲁手中的酒杯,宴会场边站立的持刀勇士,三人都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接下来陌鲁倒是尽了一个东道主最大的职责,劝肉吃酒,美人献舞,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陌鲁和留百外,没有一个是尽心尽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