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宣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说道:“我们确实是越国使团,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箱子内,原本应该是装载礼物的。”
司马冷笑一声,让木宣停下马车,木宣无奈,就叫马车停下。
见木宣的马车停下,所有的随从都从车内出来,护在装载着礼物的马车边,无善则领着人向着木宣所在的马车赶来。
司马踢一踢箱子道:“箱内的人,快些出来罢,你们的伎俩已经被看穿了,老实说吧,是细作还是刺客。”
只见那箱盖由内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露了出来,让司马和木宣都吓得变了脸色,车内有胆小的甚至掀开车帘跑下车去,大喊着“鬼啊”。
无善正好来到马车边,看到这个情况,掀开车帘朝马车内察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箱子里站起,心里一惊,再看时那人已经撩拨了一下头发,却是自己认识的,不禁又恼又怒,顾不上礼不礼的,大喊一声“炎雅”。
炎雅见自己已然被发现,也不掩饰,冲着无善和木宣打招呼,看见了司马拿剑架住木宣脖颈,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司马见是个女子,不是什么邪异之物,看相貌还是个美人,想来不是刺客之类,心下就放松了些,想着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正要把剑放下,向木宣赔个礼。
炎雅却在这时出手了,她抓住司马的手腕,将司马的剑拉离开来木宣脖颈,而后司马顿觉手腕一阵剧痛,长剑松脱,回过神时长剑已被炎雅抓在手里,向着自己胸前刺来。
木宣与无善看到,都大叫道:“住手。”
炎雅听到,急急住手,剑尖已经刺破司马的衣服,炎雅收剑回来,见剑尖猩红,想来是刺破肌肤了。
炎雅边警惕着司马边对着木宣无善说话:“怎么了,木宣,你好歹是越国上卿,被个小兵卒拿剑架住脖子,这怎么行?”
木宣看见剑尖上的血红,知道伤到了司马,就向他赔礼道:“司马见谅,这是越国国君的女儿。”
司马被刚刚的变故所震惊,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听到木宣的话,感觉胸口隐隐作痛,揉了揉,发现手上黏上了血迹,想到自己如今身处劣势,被一群身份不明确的人围着,却还是硬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炎雅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又要动手,无善上前拉住她,拽着她下了马车。车上,木宣还在和司马解释着。
车外,原本受惊吓喊着“鬼”的随从见披头散发的炎雅下车,突然明白过来,再次双腿发软,瘫坐地上。
无善看着炎雅,见她是穿着那个丧妻司马的女子衣服,心里就明白炎雅是如何过来的了,问道:“炎雅,你跟着来做什么?”
炎雅支支吾吾,最后才说道:“中原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我当然是为了这个偷跟出来的。”
“现在离大江还不很远,我派两个人带着你绕过关卡,找艘小舟过江回越国去。”
炎雅一听无善要把自己送回去,就红了眼眶大喊道:“我是越国的公主,谁敢把我带回去。”
周围的随从一听,都不敢应声,无善看到,无奈地叹口气,也不再顾着炎雅,返回马车,对着木宣摇了摇头。
此时司马也已经缓和下来,同意继续带路前往禹都。
木宣知道炎雅所来是为何,只是自己的傻弟弟就是不明白人家的心意,炎雅也不道破,自己做哥哥的只能在旁边助攻,就拍了拍无善的肩膀说道:“随从之中,谁敢动那个疯丫头,我们两个是正副使,又怎么能够轻易回去呢。既然炎雅跟来了,就劳烦你带着了。”
无善还想说什么,炎雅倒是凑了过来,嗲声道:“还是宣哥最好了,无善哥哥老是欺负我。”
还在马车上的人,无论是木宣无善,还是司马以及剩余随从,都不禁毛骨悚然,没想到那个引弓执剑的任性公主,会说出这么弱女子的话来。
稍微休整之后,二十辆马车就继续出发,炎雅搭乘无善所在的马车,车内的随从都借故主动避让换乘马车,最后竟然只剩无善与炎雅两人,炎雅倒是毫不在意。
越国,会兴宫城内。
返回越国的司马一下船,就让手下人领队,自己骑着快马往会兴城赶,一进城,就奔着宫内去,要面见炎蒙。
自从木宣和无善启程那天起,炎雅就不知所踪,无论是宫内或是会兴城,甚至是各个关卡都不曾看见,炎蒙起初还想着可能是随着木宣的马车一同走的,可这么多天了,是的话早就送回会兴。炎雅就这么失踪多日,直到司马回宫禀报。
炎蒙气得想要拔剑斩了司马,却是不行,只能怒气冲冲地问道:“炎雅到你面前让你蒙混过关,你就帮了忙么?她要跟着去的是中原,沿途会有多少凶险,这你总该心中有数的吧?现在已经过了大江,使团就算有心送回,仗着那丫头的性格,还能够乖乖回来么?”
司马吓得叩头请罪说道:“君上你是知道的,公主任性起来,我们一两的兵卒真拿她没办法,若是她自己寻了艘小舟过去,怕是情况会更加糟糕,下臣也实在没法。”
炎蒙是知道炎雅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那么大胆,好在木宣和无善都在,怎么也不会让炎雅有失,就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继续留任司马,但公主出逃不报,也是有罪,自己去宫正那里领十军棍当作惩戒。”
司马流着泪叩头谢恩,退出大殿。
殿内,炎蒙自言自语道:“但愿一路无失。若是有事,就算拼着越国不要,我也要问兵中原。”
江北的官道上,越国使团行进至禹都边界附近时,忽然有大量的士兵涌现,将二十辆马车围住,最先的一个中年男人从马上下来,行至木宣的马车前,大喊道:“烦请越国使团正使相见。”
木宣就走下马车,随后禹国司马也走下车来,看见中年男人,快步上前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拜倒道:“阿叔,姜旻失礼了。实在是这一行人身份不明,且又是从越州而来。”
中年男人扶起姜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抚慰之意,而后对着木宣拜了一礼,说道:“我是禹国上卿姜黎,烦请使者将国书献上,以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