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山,天还是很热。
浪大王居所。
某山大王正在想方设法挽留王小樵。
当然。
若是王小樵不从,浪大王已经做好用强的准备。
条件可以提,想走,没门!
这小子可是那群得道高人看着长大的,怎么看都是一个宝贝疙瘩。
之前遇到夏墩那憨憨时,浪大王就察觉出了他们几人的异样,他们对王小樵围追堵截,想要他身上的仙缘。
粗鄙!
拙劣!
他们岂会知道,所谓的仙缘并不是什么宝物。
眼前的这个黑小子,才是隐居在此十余年的道士们,留给浪浪山最大的仙缘。
浪大王给王小樵安排好差事后,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这小子表演。
屋内两人都没说话,有种安静叫落针可闻。
王小樵从这两天的经历中反应过来,内心波涛汹涌,忍不住默默问候了老李头千百遍。
做局坑你小爷。
我的春花。
张大婶家的草鸡。
干爹家墙上挂着的宝剑。
……
等给这群老不死送完了终,好东西都是小爷我的啊。
现在全没了。
大桥村已经人去屋空,依然没必要再回去,是时候考虑今后的出路了。
想我王小樵身长五尺三,体重八十八,在这二八芳华,是该跨出舒适区,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啦。
思绪回转。
王小樵伸手戳了戳身旁盘坐调息的浪大王,心中打起了算盘。
“大叔,让我留在山上给你当苦力,啊呸,打柴采药也不是不可以,巡山队那里……”
见王小樵上钩,浪大王也不着急,抛出条件道,“你想当巡山头领?”
王小樵小黑脸上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一亮,“我可以吗?”
浪大王方脸一正,不假思索道,“当然……不行!”
王小樵不知道的是,山寨里的山贼,包括浪大王自己,他们大多沾亲带故,妥妥的家族企业的发展模式,怎么会让王小樵这个上山不足两天的外人,担任山寨内的核心管理职务。
要知道这巡山头领,职位虽然不高,责任却是极大。
见浪大王拒绝,王小樵从蒲团上站起,不舍的在蒲团上摸了一把后,转身就要走。
就在王小樵一只脚跨过门槛时,浪大王善意地提醒道,“夏墩和庖丁牛他们,可还没走远。”
听到浪大王的提醒,王小樵停下脚步,并一阵头大。
面对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们的穷追不舍,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还真是一个喋喋不休的大麻烦。
前有庖丁牛的一碗肉粥后的杀人夺刀,后有夏墩前后两次的围追堵截。
麻烦!
若是现在他这样离开,浪大王决计不会再理会夏墩几人对他的针对。
他没有足够的把握躲开夏墩几人,顺利下山。
即便下山了,又如何,大桥村已经没有了他的牵挂。
收回迈出门槛的那一步,转过身后,王小樵也收起了先前顽劣的伪装。
一脸认真的问道,“不知浪大王如此处心积虑将我留在山上,所求为何?”
看出王小樵与之前的不同,浪大王不由暗喜,他的猜测果然不错,李老头和干铁匠许诺给他的仙缘,就是眼前这个小子。
浪大王没有正面回答,他身上气势抬升,目光与王小樵对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啊呸,紧张的气氛。
浪大王如今虽然修行出错,暂时无法动武,但多年占山为王积累下来的气势并不弱。
见王小樵面色如常,丝毫不为他的气势所慑,浪大王先一步收回对峙的目光。
他嘴角挂着不协调的浅笑道,“你可知近些年,我为何深居浅出,手下更是安安分分的在浪浪山上靠打猎为生。
要知道我们可是山贼,杀人越货,对外扩张,壮大势力,才是我们的营生。”
王小樵见浪大王要讲故事,就很自觉的回到那个软乎的蒲团上坐下。
待王小樵坐定。
浪大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天变了!”
“不知从何时起,天地间的灵气变得越来越浓郁,各族和人族内部势力中的天才井喷,能飞天遁地的修仙者,再也不是说书先生们口中的传说。”
“我等身为一介凡人,占山为王,也是迫于无奈,求个自保,能照拂族人而已。
如今天地大变,天才井喷,群魔乱舞,若不提前做准备,这浪浪山,我们是守不住的。”
待浪大王说完,王小樵面色沉静,若有所思。
他在浪浪山大桥村长大,从未出过远门,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大桥村除了能打镰刀锤子的干铁匠,养鸡种菜的张大嫂外,还有熟读诗书的李老头,精通数理的祖老头,喜欢算卦的姜老头等等。
他们平日里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最大的任务就是将各自的毕生所学,如同填鸭一般传授给春花。
而记性和悟性都还不错,堪称过目不忘的王小樵,就是春花的陪读和陪练。
据王小樵所知,他生活在九州大陆九州之一的青州,浪浪山只是青州东部的一座不显眼的小山。
在浪浪山东侧,与之相邻的是流波山,流波山脉南北绵延几千里,且比邻东海。
山上有一个不小的修真仙门,名为迷雾宗,宗门掌门是一位活了几百岁的元婴期者者境的大修士。
南方七千里之外,有一个万妖窟,万妖窟附近妖气纵横,冒险涉足之人,多是有去无回。
往北五千里,有一个黑石洞,黑石洞上空常年紫云密布,洞内魔影重重,是魔修门派承欢宗的驻地。
至于西侧,则是青州最大的王朝齐云国,王朝内涉足修行的名门世家多不胜数,其中得道之人众多。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浪浪山现在的处境,还真是虎狼环伺啊。
浪浪山是流波山所处山脉的延伸,按理说应归属迷雾宗管辖,不过两者相距甚远,浪浪山上又灵气不显。
这就导致了浪浪山成了一个三不管之地。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正如浪大王所说天变了,浪浪山上的灵气也变得充裕起来。
结合浪大王的话,王小樵仿佛明白了什么,再看身旁的大汉时,心中竟有些佩服,这老小子还真有点有些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意思。
王小樵再看浪大王时,眼神里也少了一些忌惮。
见身旁的黑小子有些“崇拜”的眼神,浪大王心中稍定。
距离把王小樵绑在浪浪山这个战车上又进了一步。
对,又近了。
浪大王方正的大脸一正,言辞肯切道,“小扁担,你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王小樵脸色一变,拿出一副难堪大任的嘴脸道,“打柴采药这种事儿,我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能帮得上的地方实在不多。
大王盛情邀约,小子恭敬不如从命,尽力而为,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