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大王居所。
领会到如今的局势,并见识到浪大王的忧患意识之后。
某个小扁担终于,险些,被绑到了某个战车上当起苦力。
王小樵虽答应尽力而为,前提却是他也所知不多,别想从他身上轻易得到什么。
忧患是你浪浪山的忧患,是你山大王的忧患,关我一个山下的小山民什么事儿。
无论谁管辖浪浪山,总不至于,把山下普通的山民,都赶尽杀绝吧。
听出王小樵话中之意,浪大王也没继续勉强。
同时心中暗想。
小贼,既然答应留下,不怕你无所求。
若是有所求,便有突破口。
找准突破口,芳心拿到手。
啊呸!
找准突破口,一条船上游。
哼哼,走着瞧!
各怀鬼胎的两人不再说话。
王小樵有些恋恋不舍的从蒲团上站起身,“天色不早,我等凡夫俗子还是绕不开口腹之欲,就不打扰大王静养了。”
王小樵的举动哪能逃过浪大王之眼,浪大王有些肉痛的道,“小扁担,我这蒲团是当初本王的一位贵人所赠,有静心养元之效,妙用无穷,若不嫌弃,送你一个如何?”
六年前,他受邀到大桥村做客。
临别之际,他分别得到了李老头赠与的功法,干铁匠送的长剑,和其他人送的一应宝物。
宝物虽多,却都是唯一,独独到了张大嫂那里,这位外表粗犷却心细如发的妇人,送给他了两个质地不凡的蒲团。
还特意交代,这表面绣着乾字的蒲团,留待有缘之人,你送于他,或可为浪浪山挡下一劫。
现在想来,这蒲团,应是张大嫂特意留给这黑小子的。
到底是自家儿孙,多年之前就开始给他铺路了,当真好算计。
王小樵故作扭捏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大王盛情,小子愧不敢受。”
老东西,你钓鱼儿呢?
天上掉的是仙缘,抢别人的叫机缘,求来的则是因果。
这点道理小爷还是知道的。
不吃你这套,蒲团不给我又如何,既然打算在浪浪山落脚,小爷哪天想坐了,有的是办法来坐!
“还真是油盐不进!”
浪大王见王小樵眼珠子在那里滴溜乱转,不由一叹。
随即道,“小扁担,你看这样如何,你将为我疗伤的两个咒法教我,这乾字蒲团送你。”
“大王说的什么话,我哪里会什么咒法?”
王小樵讨价还价的意思很明显。
“一个,教我一个便可。”
王小樵不为所动,一个也不教。
小爷的咒法,岂是一个破蒲团可以比拟的。
见王小樵不松口。
想要尽快恢复伤势的浪大王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教也可以,你看这样如何,你将这本功法内容为我详细解读一遍,这蒲团就是你的。”
浪大王从他坐的蒲团下方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小黄书,小心递了过来。
“临字真解!”
王小樵打眼一看,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这本书他很熟悉,准确来说正是出自他本人之手。
如今这书的表面有些泛黄,想想也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年头。
这本临字真解,还是当初他八岁时因为尿床,擅长卜卦、说文解字的姜老头,因为阴天无法晒被子,才罚他抄写的。
怎么跑到浪大王这里来了。
话虽如此,王小樵还是学着浪大王的样子,小心的接过这本只有短短几页的小黄书(临字真解)。
打开扉页,开篇上书:临者,明天地所在,悟万物本来,人如其中,全三才之意。
浪大王询问道,“何谓天地所在,何谓万物本来?”
王小樵熟练的解释道,“临者,感悟天地,感悟自然,感悟我居其中的真髓。
若能时刻感觉天地,万物的存在,这就达到了临字的本义,也意味着你迈入了修真的第一步。”
讨论学问要严谨,这是姜老夫子教给他的道理。
既然浪大王要与他讨论学问,王小樵自觉的收起顽劣之心,变得认真起来。
浪大王追问,“何谓三才,我居其中,又居在何处?”
王小樵耐心道,“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不惹尘埃时,天人方合一。
以身心常保持清静无私,才能天人合一,天地与我,各在其中,此是临字作为修行启蒙的本义。”
浪大王如醍醐灌顶,目中精芒一闪,“好一个,天地与我,各在其中!”
小扁担嘿嘿一笑,咱都瞎说了些什么大道理。
老姜头见谅,借你的口水唬人啦!
王小樵速度极快的抱起乾字蒲团,意思显而易见。
这蒲团,是小爷我的啦!
血赚!
王小樵的动作,浪大王尽收眼底。
手上也不制止,只是往屏风后问了一句,“灵儿,可还有什么疑惑?”
过了片刻,一个身着浅黄色长裙的少女从屏风后走出,鹅蛋脸上秋水一般的眸子分外传神。
“见过父王,王先生。”
梨涡带笑的少女,分别对着浪大王和王小樵盈盈一礼。
王小樵放下手中的宝贝蒲团,尴尬的拱手还礼。
有些惊艳的目光在少女脸上停留片刻后,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出尘有余,仙气飘飘!但内敛不足,太过张扬,不好!”
“还是我家春花好。”
心中评价完后,王小樵顺手捡起他的授课费。
啊呸,他的蒲团。
一个蒲团教两个学生,血亏。
唉,上鬼子的当了!
浪大王目光一直停留在王小樵身上,见他的反应并无异常后,便将少女招至身侧。
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着介绍道,“这是小女夏灵儿,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得那个小扁担,大桥村的王小樵。”
王小樵强颜欢笑的点头致意,内心不由腹诽。
“这老小子,长得孔武有力,五大三粗,生的闺女倒还说得过去。”
“对,就是还说得过去!”
“还是我家春花最好。”
站在浪大王一旁的夏灵儿好奇地打量着杵在那里,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小樵。
见王小樵不说话,夏灵儿便主动开口招呼道,“早听爹爹提起王先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虚传什么不虚传,不虚传小爷够黑吗?小爷这么有名吗,才二八年华,就已经名声在外了,啊呸,小丫头片子,骗鬼呢吧。”
刚觉得吃了个大亏的王小樵心中不满的腹诽,不过黑脸上则露出和善的微笑道,“浪浪山不愧为钟灵毓秀之地,姑娘天资聪慧,貌若天仙,在下今日一见,惊为天人。”
王小樵小身板子一颤,你要脸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就从地上给你捡来。
恶心心!
两个年轻人互相恭维了几句之后,屋内忽然安静下来。
这时,浪大王打破沉静道,“本王有些乏了。灵儿,你且为小樵先生安排好食宿。此外,在修行之上,有何不解之处,就多求教于他。”
夏灵儿点头应下,招手带着王小樵离去。
跟在夏灵儿身后的王小樵,两个黑眼珠消失不见,仅靠着一双白眼走路。
解个屁惑,你们是拿你家小爷当驴使啊。
心中不由暗恨自己涉世未深,着了这老狐狸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