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山,议事厅。
在庖远殿将议事的内容说完,场面陷入了沉静。
这明显是不把王军师放在眼里啊。
其他人虽然也不把王小樵放在眼里,但那都是在心里,谁也不敢像二长老庖远殿这样,完全视坐在第三把交椅上的王小樵于无物。
王小樵见无人说话,便主动开口道,“既然庖长老已经将议事内容宣布完毕,那么就请诸位提请人选议定吧!”
说完之后,王小樵也学着郑和谦的样子闭上了眼睛,老神在在。
杂鱼,小爷都懒得看你们,一群渣渣。
坐在最右边的夏泽率先开口道,“七长老年事已高,主动请辞长老之位,如今大王闭关,我等在上次议事时已经同意了他的请求。
现在我们从诸位头领中擢升一人为七长老,请大家将心中中意人选说出,也可以毛遂自荐。”
对于七长老之位,并无太大争议,夏泽还有一位年龄不到三十的弟弟,之前一直担任头领,现在有他担任长老,可谓众望所归。
这件事,夏渊也是知道的。
这最重要的位置顺利议定。
下面要进行的就是因为夏墩等人外出学艺,空出来的头领之位了。
这才是众人触手可及,可以争取的位置。
下面之人,开始按照心中计划,推荐自家子侄。
场面十分热闹。
经过一番讨论后,推荐人选也从十几名,缩减到五名,一时高下难分。
就在讨论不出结果之时,二大王和三大王也忍不住参与其中,毕竟这顺水的人情,不送白不送。
至于选谁不选谁,自然就要看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了。
王小樵和郑和谦仍旧闭目养神。
只是王小樵不时端起茶水润润嗓子,毕竟一会还有场戏要演,润润嗓子,没坏处。
而郑和谦则连茶都不喝,只是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给人一听就能感觉到他的虚弱。
在夏泽和孙蓝华参与进来之后,三位头领的位置很快确定下来。
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庖远殿起身对着面前的郑和谦拱手道,“大长老,我提请的议事内容,在二大王和三大王的参与之下已经议定,您看是否合适?”
郑和谦疲惫的抬起眼,虚弱道,“大王闭关之前曾言,山上一应事宜交由军师负责,此事还是交给军师定夺吧!”
庖远殿也不说话,放下拱起的双手,目光转向王小樵。
皮球来了,好戏上场。
放下茶水的王小樵睁开眼,咧嘴笑道,“本军师今日前来,不过是一早出门采药,恰巧路过议事厅,心血来潮就是来凑凑热闹。
就我个人的立场而言,本军师与在场的诸位仅有数面之缘,对诸位的能力只是甚少,并不适合参与这场议事,也不适合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作为浪大王钦定的军师,在下推脱不掉,只能不吐不快。
不过,这都已经是庖长老说定的事了,我一个小小的军师,浪大王的传话筒而已,还是不说什么了吧,你说呢,庖长老?”
小爷当这个军师是来受你一个二长老的气的吗?
来来来,小爷现在嗓子润滑的很,口死你,啊呸,怼死你。
庖远殿跟郑和谦说话低眉顺眼,跟王小樵说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更何况王小樵的话也是夹枪带棒。
“莫非王军师对我等议事的结果有异议?”庖远殿冷笑道。
呦呵,把小爷丢到这群咸鱼的对立面?
小爷今天还真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你们所有人。
王小樵脸上的笑意收敛,坐在他身侧打算看热闹的孙蓝华,只感觉周身温度骤降。
虽然如今已经入秋,但还不至于这么冷。
王小樵猛然起身,充满冷意的眼神扫过场内众人,“诸位认为我和大王会对为浪浪山呕心沥血的诸位有意见吗?
莫不是庖长老要把本军师和浪大王都摆在在场诸位的对立面不成?
先前征求意见时,不问我是否有异议,现在又拿这既定的事实来质询本军师,你可以代表在场的各位吗,庖远殿你到底是何居心?”
王小樵把话说完,重新端起茶水,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轻呷(注:xiā,动词,吸,饮,喝)一口后,继续闭目养神。
怼完人之后,果断闭眼休息,深藏功与名。
议事厅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默默无闻。
闻所未闻。
反正就是很安静。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如同过了好几个秋一般。
满脸横肉的庖远殿一张大脸涨红的如同猴腚锤子一样。
“放肆,黄口小儿,口出狂言,我们今日所议之事,大王都是事先知晓的,我岂会做破坏浪浪山团结的事情!”
接近暴走的庖远殿指着王小樵怒目圆睁。
闭着眼的王小樵直接翻了个白眼,“作为大王的耳报神,本军师都不知道的事,你说大王事先知晓?”
都是些什么东西!
切,战五渣!
坐在王小樵旁边的孙蓝华正在那里抠手手,显然不想掺和这事儿。
大长老也恍若未闻,继续闭目养神。
这庖远殿今天是怎么回事?
为何执意要针对王小樵这个提线木偶,就不怕夏渊出关吗?
要知道夏渊只是闭关了,并不是死了。
脑壳飞速转动的二大王夏泽,内心不满庖远殿的同时,也不得不出面为其解围。
毕竟这庖远殿是负责浪浪山内务事宜的二长老,今天虽表现有些失常,也是需要拉拢的。
于是夏泽变从最右手的位置站起身,走到喘着粗气的庖远殿身前,轻轻拍了拍他那宽厚的像个麻袋一般的肩膀。
随机转身看着翻白眼的王小樵道,“王军师与庖长老都是我浪浪山的中流砥柱,且不可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为了尽量不打搅大王闭关,今天议事的内容才未向军师和大王通禀,是我等疏忽了。
王军师你看这样如何,我替庖长老和在场的诸位给你道歉,也请军师把大王的意思转达给我等,我们定当尊令而行。”
王小樵收起白眼,毫不客气道,“二大王说的哪里话?这议事厅议事,本就是各抒己见,据理力争,红红脸,出出汗,更有利于我浪浪山政令通达。
至于这道歉之事,本军师可愧不敢当,说起来,我应该跟在场的诸位道歉。
抱歉了诸位,影响大家时间了,浪大王虽然闭关不出,本军师还是有责任和权力来做些事情的。”
王小樵说完,非常敷衍的双手抱拳,对着下面的众人拱了拱手,宣示主权的意思不言而喻。
下面的头头脑脑自然不会干坐着,纷纷起身拱手回礼。
二大王见王小樵滴水不漏,知道没法再往他身上泼脏水,于是道,“不知大王和军师对今天所议之事可有好的建议?”
王小樵摇了摇头道,“大王和我都尊重本次大家议定的结果,并无异议。”
我去,还可以这样?
那你刚才闹得是哪样。
夏泽右脸一扯,牵强道,“既然大王、大长老和军师都没有异议,我和三大王也同意,今日所议之事就这么定下了,散会。”
台下看戏的众人有些意犹未尽的起身,正要离开时。
王小樵和郑和谦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