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二楼,拐角尽头的书房门前,沈安从怀中掏出钥匙。
咔哒一声,转开把手。
推开门,放眼望去,整个书房只放了一张大到离谱的办公桌,和一把椅子。
除此之外,最为显眼的,就是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
长长的电话线,大喇喇的拖在外面,似被谁用过。
暮颜阔步上前,托起那根电话线,扫了眼此刻安静下来的电话,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但是,除了这支电话外,整间书房,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三面墙都用了暗红色的墙纸,唯独办公桌后的那一面,却是赤金色的。
这里并没有书柜,大到离谱的办公桌上,也无一本书。
“沈先生平时不用这间书房么?”不管沈安对她态度如何,该了解的事,还是要了解清楚。
沈安无意间对上那双,似能看穿人内心的眼眸,立刻撇开视线,磕磕巴巴地道:“是……是啊,三楼还有一间书房,所以……所以就空置了。”
他这含糊不清的说词,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见他不愿详说,暮颜也懒得再去问,深知问再多,也得不出个什么。
放下那根电话线后,无意间轻嗅两下,却意外闻到房间内有松节油的味道。
这是油画里用到的,稀释剂。
奇怪的是,明明有松节油的味道,这里却无一副油画。
她顿了顿,突然想到,方才在走廊看到的那几幅。
不正是油画!
可沈安却说,他在三楼办公,二楼空置着。
如果他没有撒谎,那么,这里为何会出现松节油?
如果他撒了谎,那他又为何要撒这个谎?
她和蓟墨分开,在书房里到处走动。
在她发现松节油的同时,蓟墨也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这个房间用的,居然是遮光窗帘,若是不开灯,即使白天,也是一片昏暗。
既然沈安说他不用这间书房,又为何在空置的书房内,装上遮光窗帘。
他悄悄拉开窗帘一角,触及到窗帘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满脸惊恐的少年,死命揪着窗帘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他猛然松手,额角隐有汗渍下坠。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是在这个房间,发生过的事!
为何会这般强烈,强烈到不用他特意感知,就能看到?
蓟墨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心神,不再去接受那些重复的画面,大致扫了一眼,草草收回目光。
收回视线之际,却发现窗沿上钉着数颗钉子。
这些钉子隐藏的极好,若不是上方和下方的图钉数量不一致,他或许还发现不了。
钉死了的窗户?
“蓟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沈安站在门口,见那位暮小姐托起电话线,视线便一直追随着她。
后来见她只是在书房内,目无章法的乱走,心下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将视线转向蓟墨。
见他拉开窗帘,站在窗边凝思,心中一紧,赶紧走过去问。
蓟墨从窗户上隐约看到,慢慢朝他走近的人,突然想起方才出现在脑海中的少年,立即转身摇了摇头。
在他靠近自己之际,侧身往旁边走了走,继续去找其他有用的线索。
可房间就这么大,除了座机电话,什么都没有,他们最终只得暂时放弃。
见他们什么都没找到,沈安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上前一步,扬唇浅笑:“如今天色已晚,我已命人备下晚餐,二位今日不妨就在这儿暂宿一宿,顺便看看,晚上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人多一些,热闹一些,心里的恐惧,也会少一些。
既然他都这么盛情邀请了,暮颜又不是非得今晚赶回去,便让蓟墨点头应下。
这个沈安,藏了许多不想让他们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秘密,有值得深究的价值。
再者,这么好玩儿的事,她也舍不得就此放手。
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