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颜冷漠地看着抱头跪在地上，像是快要疯了的人。
抬脚走到他面前，忽然扬起一抹冷笑，“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前后，如果你在那之前做对了选择，或许他们就能免于一死，说到底，是你的错误判断，害了他们。”
“暮少主！”
赵云鹤厉声喝止，事情已经发生，她又何必将实情说出来，再在他心头插上一刀。
严祤死死抱着自己的头，突然哈哈大笑，眼泪止不住地淌下。
边笑边哭，俨然已经疯了。
“你为什么要逼疯他。”习愠眼睁睁看着严祤在自己面前疯了，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抓到凶手固然是好，可她为什么非得将人逼疯才罢休。
暮颜冷冷瞥向对自己表达不满的人，颇不在意地道：“拜托习指挥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他老婆孩子的确是在他错误的选择下丧的命，要是不疯，就得用下半辈子来面对这个现实。”
疯了，才是件好事，至少能保他一命。
她只是权衡利弊，将伤害最小化而已，有什么不对的？还是说，指望她像个圣人一样去开导？
真是异想天开。
“我劝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对方一旦知道这枚棋子废了，会采取什么行动，一目了然。
他的危机，他们的危机，还没有结束，又或许刚刚开始。
暮颜说完，径直路过闻风赶来的习茶，大步离开看守所。
“事情办完了？”
更深露重，晏离瞧她穿的有些少，另带了件加在大衣内的毛衣。
暮颜穿上之后，总觉得自己被裹成了熊，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还没有。”
不将背后那人揪出来，这事就没算完。
她掏出手机，盯着通讯录内叶昔的号码，凝视了很久。
看完一场好戏的叶昔，晃了晃杯中的红酒，不过片刻便收到了暮颜发来的消息。
“想玩儿，我奉陪到底。”
叶昔盯着这条消息，不禁噗嗤笑出了声，随手回了一句，“但愿你别后悔。”
收到回信后，暮颜随即删除。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际，有人靠近，轻敲了两声车窗。
她降下车窗，看向神色不明的赵云鹤，知道自己方才做的事，任何人都不理解。
当然，她也不需要别人来理解，“都这么晚了，早点回去陪陪轻妍吧，过几天，她又要回去上学了吧。”
赵云鹤闻言沉重地叹了口气，“千万，别将自己给玩死了啊。”
他多少知道她跟普通人有区别，却还是不愿她在那条道儿上越陷越深。
要是安安分分地守着异生物管理局，以后，他们没准儿还能再在一块儿喝喝茶。
“你放心，我有数。”
暮颜像是没将他的告诫放在心上，看了眼他身后不远处的温肆酒，摆了摆手让他回去。
保时捷扬长而去。
赵云鹤站在原地，盯着那辆拐弯后瞧不清身影的车，再次叹了口气。
“赵局，忙活到现在，您先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温肆酒瞧他满面愁容地看向远行的车，已不想再去深究，他跟暮少主之间是否存在另一层关系，也不想再问他，是否知道暮少主的另一重身份。
如今知道与否，也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