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别多想了。他俩斗了那么些年，也没见绝尘能把他怎么着。当初都被人抓老巢去了，整得半死不活，可最后呢，还不是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碧雪叹了口气，道：“那真是运气好。”
“辅阁。外头一切准备就绪。”侍女在门外传话道，“阁主请您过去。”
“知道了，下去吧。”
“快把这好东西趁热喝了。你可得撑一上午呢！”素手神医端过汤羹，璇儿顺手接过去，一勺一勺喂碧雪喝下。
“午宴上你少吃些，回来吃我这里的。吃完缓缓，然后安心睡上一个时辰。下午会客前喝些龙眼玄米浆。”
碧雪站起身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的好神医，你可少来插插手吧。我呀，这半个月足足长了两斤！再这么下去，我衣服可都得全部重做了！”
素手神医笑着啐了她一口，施施然出了门，忙活自己的去了。
……
幸而预算的一点不错。归尘宴上绝尘也出现了。他还在雪儿回房间的时候拦住了她，送了她一份大礼——那是世间少见的一种药材。他甚至没有给雪儿拒绝的余地便走了。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那么贵的药材，不拿白不拿。雪儿还将其研究了好一阵，眉头深锁。也不知有什么好挂心的！
唉，看得我心烦意乱了一下午。绝尘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
楚月寒看着，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股子醋味儿~）
“砰”！
绝尘毫无征兆地就闯进了屋子。然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楚月寒手中的信。
“通知萧尺素支援么？”
楚月寒微微沉了沉脸色：“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不堪。”
“以前你绝对不是。可现在——”
楚月寒打断了他的话：“一样不变。”
“信敢给我看么？”
“为何不敢？”说着，他真的将信递了过去。
绝尘草草看了一眼：“我倒是越来越期待这场比试了呢。当然——在这之前，我会先杀掉所有观摩的人。”
楚月寒一滞，半晌无言语。
绝尘邪魅一笑：“乖乖吃药，本教主会代替萧尺素监督好你。”
“用不着。”
“本教主只想看看，到最后，你会不会是被他利用的那个。”
楚月寒一字一顿道：“即便如此，我亦心甘情愿！”
“哦~~”绝尘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但愿真到了到个时候，你也能说得这么坦然。”
楚月寒却不愿意再多费口舌。
他换了话题，单刀直入地问：“你凭什么认为大会上的圣器就是假的。而我的一定是真的。万一刚好相反呢？”
绝尘没急着回答，先是伸手自个儿倒了一杯水。
他慢慢啜了一口：“如果我那天见到的是真的，现在大概会直接从你那儿抢来验证一下你说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他给你们一个个很仔细地看过去了么？”
“那倒没有。”
“那你——”楚月寒突然明白过来，“你动手了！”
“不错。本教主可是给足了他面子。宴会上没有动手。”
“何时动的手？”
“圣器也不过就是由人托着晃了一圈。随后就被四个高手护送走了。我追过去，弄死了那四个人。”
“然后呢？”
“当然是离开清莲阁了。我想，萧尺素大概不会有心情再请本教主吃饭了。”绝尘冷笑，“我拿出来之后，研究了数天才发现这是假的。”
楚月寒不说话了。
一切猜想都得到了验证！
他的脊背情不自禁地泛上被人顶住的凉意。
“嗅到危险了？”绝尘睨着他，很满意他的反应。
楚月寒却不再接他的话，只道：“我累了。你请便。”
他的眼神仍然落在信笺上。
绝尘顺着他眸光定格的地方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似笑非笑，冷道：“拿起剑，毁灭横亘在你们之间的一切！”
说罢，绝尘起身离去。
楚月寒看着他的背影愣愣地发呆。
至此后，他只全心全意于两件事——修养身体和练功悟道。
这段时间，楚月寒还听闻一个消息：皇庭正在大肆抓捕异术师和收缴税银以充国库。理由是供皇帝研究天道，自富自强之用。不仅如此，皇庭还到处抓壮丁。说是为防敌国来犯。只要有功绩，以后都能当官。但实际上却是用来监视那些异术师以及抓来做实验的囚徒，怕他们反叛或者逃跑。
世道越来越乱了啊。
他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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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战当天。
清晨。
楚月寒起得很早。绝尘比他稍晚一些。
他坐在花园里，看着水里来来去去的鱼，如有所思。绝尘刚进入花园，他便感觉到了气场。
倏！
一道疾风。
楚月寒一拍栏杆，腾空翻起，在半空之时接住了那一道劲风。
飘然落地后，他淡淡将指尖夹着的一小片花瓣抛进水中：“你来了。”
“恢复得不错。”
楚月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那你该谢谢送我药的人。”
“伪君子么？”绝尘露出一抹揶挪。
楚月寒叹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何就不能与他做朋友？大概除了心理阴暗的小人会觉得他的光芒伤人，其他人——”
“想不到啊，转世神也会拐弯抹角地骂人了。”绝尘笑得十分诡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我喜欢的，必然有求必应。我不喜欢的，必然尽数毁灭。从来不喜欢遮掩。他就不同了。”
楚月寒冷冷笑了笑：“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活成你的样子。”
“你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
“话有点糙。”绝尘邪魅一笑，“做了婊子，还要竖牌坊。”
“你这简直毫无根据！”
绝尘面色一沉：“这就是我讨厌他的第二个地方。我讨厌知道真相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我的感觉！”
楚月寒抬眸看向天边：“我们换个比法。”
“说来听听。”绝尘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我们在最繁华的集市人流中比试，谁若不小心伤了人便是输。”
“未曾伤人呢？”
“这个。”楚月寒掏出一个竹筒，里面有红色的圆柱体。
那是当下很流行的闺阁女子化妆之物。涂于嘴唇，可以让双唇鲜艳动人。
“嗯？”
“无论是谁、先被染红者输。”
“若同步呢？”
“染红处小者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