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受了一场无妄之灾，顾长清很是生气。
近些日子清寂院的丫鬟们前所未有的恭顺，大小姐起床前必先打点好一切，然后鱼贯入内伺候大小姐洗脸穿衣，又有小丫鬟小心翼翼伺候用早膳。
对此，长清没有什么表示。
她对这些一向不甚在意，有没有人伺候都行。
只要不打扰她练剑就好。
长清下了封口令，不许那些小丫头出去乱嚼舌头，然后便在几个丫鬟颇为惊恐的注视下，提剑向后院走去。
前几天一时没注意，四周阵法上的灵石灵气耗尽后未及时更换，没有阵法拦着，长清一个剑招挥出，面前就塌了两间厢房。
幸好厢房是平日里存储杂物用的，没伤到人。长清只觉得麻烦，索性将那片地彻底清理出来，就当那边从未有过屋舍。
却吓坏了一众不能修炼的小丫鬟。
长清事后想想也觉不妥，四阶灵者也做不到一招就击出这么大的威力，剑修战力果然强悍。更何况她如今在人前只有灵者二阶修为。
便对小丫鬟们说屋舍被毁的彻底，是她攻击了一整个下午后的结果。
小丫鬟们信倒是信了，却开始觉得她有暴力倾向……
“大小姐。”抽签抽到最短的那个小丫鬟过来后院，隔着院门喊长清。
又过了许久，小丫鬟听到里面传出声音，“怎么了。”
长清收了剑招，皱眉问道。按说她白天在此炼剑的时候，小丫鬟们都不敢前来打扰的。
“大小姐，有一位沈公子来找您。”
“谁？”长清推开院门，问小丫鬟，“可说了是什么事？”
“没有。”
长清想了想，“你就说我在忙，问问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再来回话。”
“是。”双儿如获大赦，急忙跑开了。
顾长清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平日里有多苛责下人。
回想原主手札上并未提到过沈姓的公子，却也不能疏忽。先让丫鬟去套套话。
没过多久，双儿再来回话，“沈公子还带了许多礼物来，说是世子殿下的意思，有话想问姑娘。”
“不见。”这一次长清没有犹豫，她和白家那边没什么话好说的。
“顾大小姐。”沈末却突然出现在拐角处，温声道，“请大小姐恕在下擅闯之罪。只是在下前来拜访，是奉了世子殿下的意思，大小姐也不见吗？”
提到白楚熙她就生气，长清可没忘前些天在战王府，她们一家“被人道歉”，就是因白楚熙一直盯着她看而起。
顾长清道，“白世子来了？”
沈末摇摇头，“未曾。”
“那我见你做什么？”
“这……”
“强闯女眷内宅，也是白楚熙的意思？”
“顾大小姐莫怪，在下前来，是受世子殿下所托，有事想要请教小姐。”沈末答的客气。
顾长清想了想，“沈公子请。”见都见了，也不能强把他撵走，容易结仇。
……
长清对待打扰自己修炼之人一向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此时坐在花厅，看着沈末摆在她面前的众多灵石，还有两瓶丹药后，神色稍微缓了缓。
“双儿，给沈公子上茶。”
“顾大小姐，”沈末站起身，对长清抱拳，“多谢顾大小姐之前为战王府出谋划策，这些是战王府的谢礼。”
“什么意思？”
沈末笑道，“早在寿宴前几天，北辰公子身边的人就带话给世子殿下，告知了大小姐为战王府想出的妙计，可以寻求两大学院的支持。”
这事是真的，那天白楚熙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白老王爷和他父亲商议此事，最后得出结论，此计可行，便连忙派人去两大学院示好求援。
却在想到要如何面对顾长清时犯了难。若不告知，偷了别人的计策实在不磊落，若告知，就是承认自己那一日听了她与北辰冉月的墙角，一样不磊落。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北辰冉月派人前来，将顾长清的想法再次告诉他。白楚熙心中复杂，对来人说他定会好好酬谢顾长清。
长清听到沈末的话后却难得的愣了一下，北辰冉月又帮她了？明明那日那样生气，两人不欢而散，她甚至以为交情就要到此为止了。
想到寿宴之上北辰冉月貌似不经意地为她解围，长清无声的叹了口气。
“随便说的几句话，于大局毫无用处，当不起战王府的谢礼。”长清拒绝道。
寿宴那天，学院的人到底没来。
沈末道：“顾大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战王府有大小姐的指点，已经得到了学院的支持。”
“但那天学院的人没来？”
“此事说来惭愧，谁也没想到那天宴会上竟会发生那样的不愉快。”
那天白家向三个小宗门宣战，那些对顾家出言不逊的人又向她们道歉之后，气氛尴尬，宴会便也匆匆结束了。没有人再继续争论什么。
白家是骡子是马，和三个门派打完后便见分晓，这个时候就不必再有口舌之争了。
哪怕所有人都认为白家这是自不量力，却也都等着白家惨败之后再上前奚落。
顾长清笑而不语。
沈末接着道，“白家与三个门派的决斗定在十天之后，这几天那三个门派都在整合人手，不日就将抵达京都。”
龙鳞帝国中本就有提供比试的练武场和决斗台，如今将灵皇、灵王、灵师和灵者境的比试都安排在此处。白家这次不计代价，请来灵阵师，在四周布下灵阵加固防御，以免比试之时误伤观众。
介绍完当前状况，见长清依旧闭口不言，沈末直接道，“我同顾大小姐交个底，这场挑战，白家能打，也有信心打赢。但打过之后白家必将元气大伤。”
顾长清低着头喝茶，随他说。
沈末又道，“两大学院已经承诺，只要白家能赢，便力挺白家成为独立于任何门派的修真世家。与白家交好的各大世家也都纷纷表态支持。可世子殿下近些时日思来想去，如此比试过后，白家必将元气大伤，恐……得不偿失。故拜托沈某前来求大小姐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