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衔颀长的身形披着阳光,拉出了一道阴影。
他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笑,更衬俊逸。
郁葱立在他身侧,肤色瓷白,泛着光泽,琉璃似的杏眸清亮灵动,粉嫩嫩的樱唇晶莹饱满,宛如旭阳下绽放的花瓣。
晏衔垂眸,琥珀色的瞳仁凝在小罐罐身上,不由自主的注意着她的一颦一笑。
郁葱察觉到他的视线,回视过去,骤然撞进小哥哥明亮深邃的眼眸,宛湖泊里揉碎的明月,非常惊艳。
宾客们纷纷被新娘子与新郎官的外貌惊艳。
葱姐无疑是美貌的,但她过于智慧有能力,往往让人忽视了她特有的美貌。
新娘子眉眼弯弯的娇俏模样,一看小日子就过得格外舒心。
难免让那些日子不如意的妇女拈酸。
曾经与郁葱有过龃龉的刘老师,道“大解放上那么多彩礼,单位分的筒子楼可放不进去。”
城里人住房紧张,都以住进筒子楼为荣,毕竟只有工龄长的工人,或级别更高的领导,才有资格分到。
其他普通职工和单身的,只能住宿舍,而已婚的大部分也只能住在大杂院儿里,一大家子住一间小平房。
久而久之,就越发显得住筒子楼里金贵了,但面积可不算大。
刘老师的话放出去,惹得郝校长直翻白眼。
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还人民教师呢!?
脑子没事吧?
人家晏特助有祖上留下的小洋楼,还是在大领导跟前过了明路的那种。
“无需刘老师操心,放得开。”郁葱也听到了,但碍于是自己的婚礼,只挑眉笑笑,没有怼过去。
知道什么叫做贫穷限制了想象嘛?
这就是了。
我爱钱钱,钱钱爱我,我和钱钱,永不分离。
晏衔垂眸,看向刘老师。
刘老师正要继续给添堵,说郁葱压不住这么富贵的彩礼,可一抬头视线猝不及防的就迎上一双冷眸,似月中聚雪。
转瞬,她清醒过来。
晏疯子可不是什么善茬,现在为了图吉利勉强忍下,未必不会事后找补回来……
售票员邱姐和司机邱哥,见有人自找没趣,赶紧给缓和气氛,恭喜的话不要钱的奉上。
肉铺的朱师傅在后厨帮完忙,也过来恭贺。
晏衔也在宾客的见证下与小罐罐拜了天地,彼此郑重许下守护一生的承诺。
厨房里,身形圆胖的李师傅正忙的热火朝天。
掀开大锅盖,顿时香味四溢。
“咕咕……”腹中馋虫纷纷叫起来,此起彼伏。
在众人的尴尬里,端上一盘盘的小李烧鸡。
周围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大手笔啊!
谁家喜宴每桌都摆两只大肥鸡?
然后,震惊的还在后面。
一盆盆的梅菜扣肉紧跟着端上桌,后面还有东坡肘子、香辣虾、烧肥肠、白灼基围虾、清蒸鱼……
每桌十道荤菜,还都是硬菜。
后面大概是担心宾客们吃腻了,才又上了几道素菜。
葱姐“大婚”意味着“大荤”,大伙吃人嘴短,随礼又不多,此宴一出十里八乡都不敢再与之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