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团泊镇办完了喜宴,晏衔又开上贴着喜字的小汽车,载上小罐罐往哏都去,接着下一场喜宴。
这两天接连都是好日子,今个一天两场,明个再去帝都办一场,就算礼成了。
郁葱觉得时间有点赶,但小哥哥说只要她露个脸出席就行,其余的事都由他来操办,还保证不会出乱子。
果然,都很顺利。
只不过郁葱感觉自己一天结了两次婚,脑袋瓜子懵懵的。
第二场哏都的喜宴,摆在哏都大学的食堂。
这个时候各大单位的食堂跟外面的饭店差不多,甚至大学食堂的卫生比饭店还强上不少,能在食堂办婚礼算是很讲究的事。
从国道开下去一路都很顺,这个年代路宽,车少,在马路上基本随便开。
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大学食堂。
晏参赞已经在招待宾客了,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儿子穿了一身红,仿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新郎一样,嘴角不由得直抽抽。
但他毕竟见识多广,也还撑得住,可当他又见儿子给儿媳妇开门车,忙前忙后的殷勤姿态,就有点耳根子发烫了。
娶个媳妇看把儿子给稀罕的,就跟几辈子没结过婚似的……
干脆扭过头,当没看到,端着长辈的架子,等着小辈过来。
目之所及,他也算辈分最高的了……
谁知忽然背后一凉,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仿若被野兽盯住了一样。
他似有所感的回头看过去……
惊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燕老爷子从港城过来参加交流,特意选在今天参观哏都大学,又混进了食堂蹭喜宴,发现便宜女婿要给乖外孙媳妇添堵,他冷冽的眼神紧紧锁定目标。
视线若是能化作刀片,某人怕是已经被凌迟了。
郁葱眼神多尖?
她比对自己犯花痴的小哥哥,更先发现了姥爷。
燕老爷子凶戾的眼神一收,对着乖外孙媳妇笑得要多和蔼就有多和蔼。
晏参赞缓过劲,凑过去要和岳父搭话,却只收到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燕老爷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女儿嫁给当年所谓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又一时心善收养了陶银玲那个孽障。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心痛的快要窒息。
郁葱拉着小哥哥不动声色的暗示,面上愉悦地弯唇一笑,实则眼眶微微发烫。
看看,看看,这才是亲姥爷!
就冲姥爷远道而来参加她的婚礼,她日后定然会掏心掏肺的孝顺姥爷。
就算未来困难重重,她也不会撇下他老人家的。
一老一少隔空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晏衔也终于把视线从小罐罐身上拔下来,发现了风尘仆仆的姥爷。
他赶紧让大厨添了几道没有“三厌五辛”的菜品,省的姥爷犯了道门的忌。
燕老爷子身份特殊,即使心里不舍也不好多留。
他亲眼见证到外孙与外孙媳妇人生中的大礼,又尝了几口喜宴,只觉得此生无憾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同样来参加喜宴的晏湛,不经意的看到了对方。
眉目大怔,喃喃道“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