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刚躺下没多久,就在卧室里听到了夏爱国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爱国,咱娘说让你再给点钱和票,要不,娘说让我带着儿子滚蛋。”女人说。
“她敢!家里的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让我的老婆和儿子滚蛋,没天理了!”这是夏爱国的声音。
“爱国,要不你跟那个女人离婚吧,咱儿子在家经常被外人骂有人生没人养,我都快坚持不下去。”女人委屈。
“坚持不下去也要坚持,当初是谁让我装作没有结婚的小伙子去骗苏静的?现在你说这话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夏爱国恼羞成怒。
“我当初不是看你太辛苦,想让你少奋斗十来年吗?这些年,你敢说你没有享过福?我看你是流连忘返吧,夏爱国,我告诉你,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别惹我急眼了,惹急眼了,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女人也不是个怂包。
苏静在床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冰凉冰凉的,她知道大家族里有些勾心斗角,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门小户的也是如此尔虞我诈。
她夏爱国回房发现了她,悄悄的溜下床,把自己拿回来的东西悄悄塞到床底下,自己也躲了下去。
外面两人争吵了几句,那女人又软了下来,哄着夏爱国道:
“我也不是想逼你,我也知道要弄死他,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可以等,但我的身子却等不了。”
夏爱国嗤笑了一句:“不就是想跟我睡吗?刘春花,你就这么离不了男人?”
“那女人娇笑一声:“我不是离不开男人,但我离不开你,夏爱国,快一点,我还要回去呢,再晚,我就坐不上车了。”
两人说着,就推开了卧室里的门。
苏静躲在床下,听着上面的颠鸾倒凤,被翻红浪,没有半点波动。
她是从明争暗斗,口腹蜜剑中走出来的,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夏爱国,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现在目标达成,恐怕不久就要对自己动手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动手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苏静原先把夏爱国想单纯了,现在才知道真正单纯的是她自己。
她原先没有想过与夏爱国斗心眼,结果初夏爱国钻了空子。
现在,她既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就不会坐以待毙。战斗刚刚打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苏静平静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船上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刘春花不满的说:“你还说你不喜欢那女人,你这么软,是不是夜夜都要给她。”
夏爱国咬牙道:“你都胡说什么!我要是真想与她过日子,怎么会不给她个孩子?”
刘春花冷笑:“那女人没有孩子,难道不是我给你的药起作用了?你抢什么功劳。”
夏爱国大约觉得与刘春花争论这些有些丢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不是怕坐不上车吗?还不赶紧起来,快去。”
“那你送我去。”刘春花道。
“不行,要是去送你,被人看到了,起了疑心,那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小心些。”夏爱国解释道,“我也要回厂子里上班。”
接下来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再接着是拉开抽屉声音,然后就听夏爱国说:“这是20元钱,五斤粮票,半斤糖票,半斤肉票,你拿回去,给咱娘,让她好好的看承咱儿子。”
“这个女人今夜不是不回来吗?我,我能不能……”刘春花不情愿走,她试探的问。
“你想都不要想,在弄死那个什么之前,你给我安分些,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夏爱国语声冷酷。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吗?哪里用得着这样认真?算了,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我走了。”
“好,你走吧,过一会儿我也去厂子。”
不一会儿,那个女人关上门走了,夏爱国抽出了一根烟,坐在床上,抽了起来。
等抽完了一根烟,夏爱国可能是心情平静了,他按灭烟头,也走出了屋子。
苏静等了一阵子,估计夏爱国已经走远,她从床下钻了出来,并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又装到旅行包里,悄悄地从后门出去,又回了会议室。
苏静发了一阵子呆,终于理清了思路。
苏静虽然开始并没有想过与夏爱国斗心眼,但是,她的原生家庭决定了她即使不想与人斗心眼,仍然会有本能的警觉。
她与夏爱国结婚时,虽然十里红妆,但最重要的东西并没有交给夏爱国。
比如她母亲留给她的全部陪嫁,她的全部私房,她父亲给她的添妆,她娘家去国外定居时带不去的各种黄花梨木家具等。她都没有告知夏爱国。
苏静深知财富三窟的道理。她把这些东西分到不同的地方藏好,并把这些写到一个日记里,然后把日记藏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的这些做法是杞人忧天,还曾想象着,在一个暖暖的午后,她拿出这些秘密,与夏爱国一起回忆年轻时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