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泠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不断地从悬崖掉落,落到她几乎麻木了,就在她认命的时候她却忽然落地了。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天罚山她的房间中,手往旁边一模,却没有摸到本该在这里的冰河,反而摸到了一块玉佩,一块碧绿色的玉佩。
她想起来冰河被她落在方外山了。
她起身就要去找,可是却觉得一阵无力,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听到声响的雪归尘进到房间,就看到冷泠躺在地上,像是呆住了一动不动。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雪归尘。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她眼中有丝期盼,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雪归尘不知道说什么。
见雪归尘不语,冷泠低下了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还能回忆起那种痛苦,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死,现在她没死,可是却比死让她更难受。
若她经历生不如死的痛苦是要成为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那她宁愿一开始就死了。
雪归尘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冷泠双目失神,像是木偶一般任他摆动。
雪归尘将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仍旧是什么话也没说,走了出去。
现在的冷泠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顾则笑来找过她很多次,每次都陪她说很久话。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一日顾则笑又来了,他推来了一个轮椅。
“冷泠你瞧,这是我做的,做工有些粗糙,不过却是好用,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常常推着你出去走走了。”
顾则笑将冷泠抱到轮椅上。
“我们出去走走吧!”
冷泠回到天罚山这一个月来,第一次‘走’出了房门。
“师父说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你这模样,所以我们就只能在天罚山上逛逛了。”
“执法师叔去藏经阁了,你出事后他经常去藏经阁,所以才让我来照顾你。”
“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夭华是魔教的人,你知道吗现在还有许多弟子深受打击没有反应过来,还真是,红颜祸水。”
顾则笑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而后又有些失神。
“若是她在这里,定要骂我了。”
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
“其实有时候我会想魔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三人的情谊总做不的假。”
“我很怀念我们一起在天虞山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很亲切。”
“本还想着等我再修炼的更厉害一点就去找你们,可是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顾则笑忽然停了下来,走到冷泠前面,半跪在她面前。
“我们一起去找夭华好不好?我相信你也想找她的,或许她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回复,我们三个人总会想出办法的。”
他盯着冷泠的眼睛,可是冷泠却依旧是双目失神的模样,没有半点反应。
“呆子。”
“谁!?”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顾则笑警觉起来,执法师叔说过,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
“还说要去找我,结果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在顾则笑的惊讶中,躲在暗处的夭华走了出来,她一笑,依旧妖媚无比,却又有些不同了,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顾则笑直到很久以后再回想今日之事的时候才知道,这份不适应是因为冷泠变了,夭华长大了,而他仍是少年模样。
“你怎么来了?现在还是白天,你不怕被抓?”
“被谁抓?你吗?你可打不过我。”
夭华调笑道。
“这可是执法师叔的地方,你还是快离开吧!”
“我知道,他不是不在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夭华话语间还有些失望,她看向一旁的冷泠。
“她怎么了?”
“她灵力尽废后就一直这样。”
“灵力尽废?”
夭华震惊的看着顾则笑。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掌门师叔和执法师叔并没有告诉我太多,天虞山其他人甚至都不知情。”
她走到冷泠前面,将手搭在她手腕上,果然感受不到半分灵力,她运转体内另外一股力量,可是冷泠依旧没有半分反应。
良久她才选择了放弃,将冰河放到冷泠腿上。
“这是你的剑,好好收好。”
冰河剑,古朴的剑身依旧,只是握剑的人却不再握紧它。
夭华在期待着,可是冷泠依旧没有半分反应。
“我该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你就要走了?”
顾则笑忽然有些不舍。
“怎么?方才不还是着急着要我离开?”
夭华站起身,转过来看着顾则笑。
“不必这样,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会回去问问看,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你的。”
夭华离开了,来的快去的也快,顾则笑摇了摇头。
夭华毕竟是在天虞山待过一段时间,能够偷偷的潜伏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看着冷泠腿上的冰河,有些苦恼。
该怎么向执法师叔解释冰河的事呢?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雪归尘回来后看到冰河什么话也没说,只留下了一句:“回来就好。”就回了房间。
深夜
冷泠躺在床上,冰河在她的身侧。
毫无预兆的,冰河剑忽然漂浮了起来,停在了冷泠的身前上方处,剑身发出淡淡白光。而无此同时冷泠的身上发出淡淡蓝光与白光相应着。
冷泠忽然睁眼,眼睛里竟有丝神采,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又闭上了眼睛。
冰河剑回到了她身侧,那蓝光也消失了。
每晚夜深人静时这一幕都会发生,直到那蓝光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
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中魔教没有丝毫举动,有传言说是因为魔教教主笑天行被人暗算身受重伤,几乎丧命。
方外山的秘密也被发现了,正道同心合力将方外山围了起来,一起合力进行了封印,虽然不能使方外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可也阻止了它继续恶化。
这一天,顾则笑照常将冷泠推出门散步。
雪归尘坐在那里饮茶,顾则笑看着他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来。”
就在他犹豫之时,雪归尘却忽然开口了。
“什么法子?”
“啊?”
顾则笑抬头茫然的看着雪归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每次来,我都知道。”
顾则笑意识到雪归尘是在说什么,忽然脸红起来,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这一切雪归尘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不说。
顾则笑将一块白玉拿了出来。
“夭华说,天地之大总有解决的法子,魔教多年前有人入魔又恢复过的,不过那法子他们不知道,需得冷泠自己去找。”
“她还说入魔之人不管被如何压制都会反噬,压制的越久反噬就越厉害,她如今是在天虞山,又如同木偶一般无喜无悲,所以才会如此平静,去到外面必然会爆发。这块玉佩能够让她在入魔时能及时清醒。”
雪归尘接过玉佩,却看不出什么究竟。
他起身将玉佩系在冷泠腰间,又从怀里拿出另外一块晶莹的玉佩同样系在她腰间。
“出去后好好照顾她。”
雪归尘丢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留下顾则笑不知所措。
执法师叔,这是答应了?
没有人看到,冷泠的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