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盯媳妇确实受人挑唆,那日半夏走后,裴馨儿就找到了她,并以胡月云的名义挑起了眼盯死前写下的几个字。
事事难料,原本已经答应了半夏的眼盯媳妇,再看那几个字只觉得格外扎眼的很。诚如裴馨儿所说,若非陶小乖苦苦相逼至其绝望,眼盯又怎会上吊?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知道凶手为何还要妥协?这不是让死者永不瞑目吗?
眼盯媳妇看到眼盯临死前写下的大字,本就压着一口气,只不过持家说的在理又给了许多安抚银子,毕竟他们家除了眼盯还有其他人需要生活,眼盯媳妇流着泪接了银子。如今裴馨儿以胡月云的名义给眼盯媳妇一笔银子,但是条件是一命抵一命,陶小乖死。
眼盯媳妇是想给眼盯报仇的,如今既能拿到银子又能报仇何乐而不为。况且陶小乖是逼死眼盯的直接人,她巴不得她受到惩罚。眼盯媳妇想着这样一闹,陶小乖就算不死,活罪也难逃。
而眼下问题的矛头非但没有指向陶小乖,反而点到了挑唆之人。眼盯媳妇心里乱入麻,她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门,这次来锦城来持府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若不是裴馨儿当日在背后帮她出主意,她哪里晓得要那样闹腾。
堂内只有风打窗户的声音。
陶小乖见眼盯媳妇哭嚎了半日,嗓子都已经沙哑,便着半夏端给她一杯水。
“我们嫡长小姐不跟你计较,这是她让我给你送的水。哼。”半夏没好气的凑她耳边道。
眼盯媳妇接过那杯水,有些歉意的望了一眼陶小乖。
陶小乖对着她浅笑道:“眼盯的死我也极其难过,关于他的事情我想半夏已经跟你讲的很清楚为了保全他的颜面,在此我也不便再述,至于他临死前为何写下那样的话,我想他是心虚。”
眼盯媳妇此时已不再哭喊,只是看着地面不再言语。
再怎么说眼盯已经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聚集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的人越来越多。
堂内,持老爷痛惜一声道:“都散了。”
关于眼盯的事情,眼盯媳妇没有再继续闹腾下去,因为她知道陶小乖是持家的嫡长小姐受罚几乎不可能,她也没有任何证据判定眼盯就是她害的,再这样闹下去说不定她手里的银子都没有了。
但是这件事情在锦城却掀起了不小的谈资。特别是持家各个店铺的掌柜的。通过这些以讹传讹的谈资,他们对陶小乖的认识又多了一条,毒辣,甚至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样的传言对陶小乖的名誉虽说有些损失,但却对她顺利的接管其他铺子起了作用。接下来,木材铺子和衣料铺子的接管就顺利许多。
王鲜颜得知陶小乖接管了衣料铺子,欣喜的来帮忙。其实,美其名曰帮忙,也只不过是来选块布料。
王鲜颜站在布匹前挑来挑去,似乎没有一匹布料入的了她的法眼。
陶小乖指着那件桃红色的锦缎道:“我看这件就最适合现在的你,桃红色女儿情。”
自从王鲜颜照顾吴争开始,她便对吴争无微不至,不仅为他熬药、为他做饭还为他洗衣服。吴争自然是羞羞答答的推脱,但奈何王鲜颜是一团火,任凭他怎样推她还是那样热情,还是那样火亮。
王鲜颜也知道陶小乖这是在打趣她和吴争,可是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吴争对她始终都是规规矩矩、始终都像个大哥。王鲜颜希望的男女之情在吴争的心里是不存在的。
王鲜颜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晕,她跺了跺脚,微微红了脸道:“你个慢三拍竟是取笑我。”说着又指了指那匹藏青色的麻布“就这块吧。”
陶小乖这才恍然,原来王鲜颜是在为吴争选布。她一愣,她怎么就没想到给三皇子选一块呢!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喂喂,你望着那布发什么呆啊!”王鲜颜敲了敲陶小乖的后背。
陶小乖反应过来只讷讷的朝王鲜颜笑笑,“没什么,只是我在想,这么多铺子都由我掌管,恐怕一时间还难以适应。”
王鲜颜向来对陶小乖的适应能力有所怀疑,便点点头道:“那是,好的是这些铺子现在都服你,人心是最难服气的,只要人心归顺这就好办多了。”
王鲜颜似乎又想到什么,踮起脚凑到陶小乖的耳边悄声道:“我听我娘说,当年持老爷为了管理好这些铺子,那是把持家郊外的百倾良田都抛了呢!这些铺子能有今天的成绩是以当年抛掉那些田地为代价的。”
陶小乖有些不解,自古国家都是重视农业的,重农轻商更是古代的思想。她轻声道:“百倾良田,按理说不比这些铺子差啊!”
王鲜颜笑眯眯道:“你就不懂了吧!良田得要良辰美景呢!哈哈,不跟你拽文了,说白了就是种地收粮那是要看老天爷的,百倾田出人力大不说,要是遇上旱天、连雨天那这庄稼还有什么指望,上千口劳力忙活半年颗粒无收图个什么。旱涝不保收,那持家一个大摊子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王鲜颜说完意识到自己最后竟然议论到了持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瞧了瞧四周。还好还好,除了慢三拍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王鲜颜本是无心的几句话,却被陶小乖记在了心里。持家郊外竟然有百倾良田,要是能把这百倾良田好好的利用起来就可以办一个现代化的大农场。那么持家在四大家族里的地位就会上升。
陶小乖看得出持老爷和王夫人是极其在意持家的地位,正是应景了那句俗语,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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