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屿禾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傻站在原地,而是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但是原本就离的近的两人在男人跟女人的力量悬殊面前,跑与不跑差别也不是很大。
汪屿禾没跑两步,绕过货架,才刚刚看见超市的大门就觉得手臂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这力道让她本能的吃痛叫出声。
男人的帽檐很低,汪屿禾还是将他眼里的阴狠看的明明白白,现实跟电视的差别就在于,坏人总是死于话多,眼前的男人在抓住汪屿禾过后,干脆利落的朝着她的脸举刀。
汪屿禾挣扎着去踢男人的下半身,没错,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在想办法自救,江慕笙就在外面,呼救可能更快,但从始至终汪屿禾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是傻,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到失声,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别说呼救,她甚至发不出一个音节。
男人没料到汪屿禾的动作,出于本能往后一闪,手里的刀也瞬间落空,但是下一秒,他眼底的狠意逐渐被杀意取代,眼眸微不可见的一眯,这一刀比上一刀更显而易见的想致汪屿禾于死地。
几乎是在男人刀落下的瞬间,江慕笙一个闪现在汪屿禾面前,在汪屿禾绝望到快要放弃,快接受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
江慕笙闪到汪屿禾面前抱住她,不是他不能阻止男人,而是男人的速度太快,就算他握住男人的手,也不能保证刀不会伤到汪屿禾,江慕笙不敢赌,只能硬生生替汪屿禾挡下这刀。
汪屿禾只觉一阵风滑过,随即被人抱在怀里,他身上的荔枝香太过熟悉,不用分辨就知道是谁,在她还没来得及思考的时候,江慕笙的脚一抬,转身跟男人厮打在一起。
男人显然没料到突然出现的江慕笙,只愣了两秒,马上抬手回击。
他手里有刀,而江慕笙赤手空拳,男人目光凶狠,江慕笙同样眼神泛着冷森。
汪屿禾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江慕笙的皮衣被划了一个口子,心里急得眼泪狂涌,随手操起货架上的瓶子,她想上去帮忙,但是她才刚刚迈动左脚,从门口突然涌进七八个保镖,在男人的刀戳进江慕笙腹部的时候。
江慕笙里面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所以当红色的血液蔓延开来的时候就显得尤为刺眼。
保镖制服男人后,江慕笙捂住左下腹喘息,汪屿禾丢掉手里的玻璃瓶扶住他,“我们去医院。”
江慕笙没回答,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有没有受伤?”
即便在自己身中几刀的情况下,他关心的依旧是汪屿禾有没有受伤。
汪屿禾忽的喉咙发紧,眼泪像是失去地心引力一般不断的坠落,“我们先去医院,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她不知道男人最后那刀戳的有多深,但是亲眼看见刀戳进去的那一刻,江慕笙用身体帮她挡刀的那一刻,汪屿禾分明感觉的心跳的静止。
她的声音颤抖,近乎乞求的口吻让江慕笙眉心一蹙,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说:“我没事,就是划了一下。”
汪屿禾拼命摇头,扶着江慕笙往外走,虽然她此刻腿软的快要失去重心,但她咬牙坚持。
门口的收银员早在男人露出刀的那一刻就吓的蜷缩在收银台里面,直到江慕笙他们出门她都没有起身看过一下。
保镖们兵分三路,一路留下来善后,一路送江慕笙去医院,还有一路将男人带回去。
坐在后座,江慕笙的头靠在汪屿禾的肩膀上,感受她的害怕紧张还有担心,江慕笙:“别害怕,我没事。”
他的声音里的虚弱已经清晰可闻,汪屿禾咽下喉咙处的那团哽咽,说:“你别说话。”
江慕笙轻扯嘴角:“你是在担心我吗?”
汪屿禾本就紧蹙的眉头变的更加深,声音急迫又害怕,“你知不知道他手里有刀,你这么不要命的冲上来,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江慕笙说:“我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
汪屿禾的心就在此刻被江慕笙精准狙击,去他妈的理智,在这个男人用命替她挡刀的时候,她的理智就已经碎的一塌糊涂了!
她无声落泪,江慕笙心疼她的恐惧与担心,但还是清醒的说:“给简宇打电话,让他通知医院,我受伤的消息要保密。”
汪屿禾知道,以江慕笙的身份,如果他受伤的消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总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机械的掏出手机联系谌简宇。
医院是谌简宇家的,他们到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等在门口,汪屿禾坐在手术室门口,她灰色大衣上,肩膀处和胸口的位置有好几块明显的深色斑点,那是江慕笙的血。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脸上的泪痕干了以后感觉紧绷,深夜的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是赵灿池跟谌简宇。
“慕笙怎么样?”出声的是赵灿池。
汪屿禾面色灰白,“他后背跟腹部都中了刀,医生在里面。”
谌简宇问:“你没事吧?”
汪屿禾没说话只是机械的点头。
谌简宇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赵灿池也说道:“小屿,你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我们在这儿等慕笙出来。”
这是赵灿池为数不多的叫汪屿禾小屿,他的一本正经却让汪屿禾瞬间鼻尖发酸。
“我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他。”
赵灿池跟谌简宇皆是叹气,还想再劝,却欲言又止。
手术室的们在江慕笙进去四十分钟后被打开,三人同步上前,医生说:“江少没事,就是背部的伤口有些深。”
汪屿禾忙问:“他肚子上的伤呢?”
医生说:“刀口只扎进去一小半,没有伤到内脏。”
汪屿禾悬着的心并没放下,待江慕笙送到病房,她对赵灿池跟谌简宇两人说道:“今天太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赵灿池没出声,谌简宇说:“没事儿,我们在这儿陪陪你,等慕笙醒了我们再走。”
汪屿禾没反驳,轻轻颔首,江慕笙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只一眼,汪屿禾的心便揪成一团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