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是给摄政王妃诊病的。可是王妃脉象平稳,没有一丝病症却是昏迷不醒,让来往的大夫非常不解,更害怕摄政王一个生气把他们都给治罪。
穆长萦在刑场上可是上演了一场大戏。她打开披风让莫久臣看到她到她凸起的肚子,要用她们母子的命去换刘行二人。莫久臣当真震惊愣在原地,哪里知道这时候会出现一个孩子,重点这个孩子是他的。
一时间莫久臣的想法万千,不过所有的想法都归为最后一个:穆长萦怀了他的孩子,她竟然瞒着他带着孩子跑了!
穆长萦可没有莫久臣想的那么多,她再次不要脸面的用“一尸两命”来威胁他。莫久臣百姓的惊愕中就这么同意了。穆长萦怕莫久臣背后使诈偷偷再抓回刘行,突然头晕目眩起来摇摇欲坠直接昏倒,她赌莫久臣会过来接住她。
这次,她赌赢了。
莫久臣急忙接住缓缓倒下的穆长萦,明知道她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衣袖是在装昏也没有拆穿她。对他来说,他“钓鱼”的目的已经达到,在他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从来没有人能够从莫久臣手里救下人,除了穆长萦。她不仅劫了一次法场,还劫了第二次。穆长萦心里这个害怕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装死。她不傻,察觉到莫久臣已经知道她是在装晕,可是莫久臣并没有拆穿她,反而将她带回舒适的卧房中,让大夫一波一波的给她检查身体确定她和腹中胎儿无碍。
穆长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王府中细软床,本就是贪睡的她在这种情况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她醒来已经是晚上,明亮的灯光下只有莫久臣一人的身影。
这个祖宗怎么这么能坐得住?
穆长萦现在最怕的就是看见莫久臣,心想总不能一直装晕吧,要不继续装睡躲避一下?想到这里,穆长萦轻轻翻一个身背对莫久臣,刚刚翻完松了口气之后就听到莫久臣的声音响起:“醒了便吃点东西。”
被揭穿的穆长萦:“······”
“哦——”穆长萦不情愿的答应下来缓缓坐起来。
莫久臣放下手里的公文来到床边的桌子前打开食盒。食盒是刚送过来的,食物的温度刚刚好适合孕妇食用。他端出一碗瘦肉粥让穆长萦摊开手直接放在她的手心中:“喝吧。”
穆长萦看着手里的粥心想自己一定是失宠了,这时候莫久臣不应该发发善心喂她的吗?怎么感觉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态度?
穆长萦轻叹一口气,都是她自己作的,能怨谁?她抬头说一声:“给我汤勺。”
莫久臣看到碗里没有汤勺重新回到桌面翻了一下才找到,回身将汤勺放入她手捧的碗中。
穆长萦已经很饿,她可以这么折磨自己但是肚子里孩子不能。她拿起汤勺喝起粥来,瘦肉粥的味道很好,应该是桃溪亲手做的,味道就是她最喜欢的。
穆长萦不禁的砸吧了几下嘴巴,美滋滋地继续喝粥。
莫久臣听得到她吃东西的声音,看她一副满足的样子,直接打消她的享受:“半年来没吃过饱饭?”
瞬间没了好心情的穆长萦:“······”
半年来她吃的非常饱好不好?不然肚子能这么大?胎儿能养得这么好?她能被喂胖了?白黎说得对,一个夫君若是没有照顾过怀孕的妻子,是绝对不了解妻子怀孕时候的痛苦,一点都不会疼妻子的。
穆长萦用力地舀了一勺粥全部塞进嘴里,把自己塞成一只要吐泡泡的鱼来反抗莫久臣的话。
莫久臣就这么看着她,不去气她等她吃完了再说。可是这一等可就等了很久,一共四层的食盒的食物都被她吃的干净,还喝了一盅的汤和原本就准备在外面的两个苹果和三根香蕉。
要是再准备一些,莫久臣绝对相信她还能吃下去。
“啊——”穆长萦汤足饭饱,靠着墙壁双腿打开大大咧咧的瘫坐,时不时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肚子里小孩子四肢的晃动,就知道小家伙吃的很好。
莫久臣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孕妇用餐后的样子,不知道是所有的准娘亲这样还是唯独她这样。再看看她圆鼓鼓的肚子,她好像又将她自己照顾的很好。
他看着穆长萦摸着肚子露出的慈母微笑,有些恍惚。半年时间还不至于有多大的变化,可是在他们身上变化实在是太大。
“怀孕多久了?”莫久臣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一直憋到现在的疑惑。
穆长萦脱口而出:“六个月。”
六个月正好半年,这样就等于告诉莫久臣这个孩子与他无关。穆长萦很早之前就做好这种准备,她和莫久臣之间隔着家仇国恨,两人是不可能的了。为了能够让肚子的孩子属于自己,她必须骗他。
莫久臣平静的说:“六个月的肚子就这么大了?”
穆长萦说:“我平日里吃的很好,又勤加锻炼,补药吃的也多,肚子自然大一些。”
莫久臣顺着她的话说:“离开半年多,你有六个月的身孕。看来平日里你与本王颠鸾倒凤之时并没有让你满意啊。”
穆长萦呆愣。这突如其来的不着调是什么意思?
莫久臣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穆长萦回过神来:“告诉你之后你就去杀了他吗?”
莫久臣说:“嗯。勾引本王的王妃他就得死,你给我本王来了一个红杏出墙,你们母子俩也留不得。”
穆长萦急忙抱住自己的肚子:“你要杀了我们?”
莫久臣说:“杀一个孕妇造孽。”
穆长萦点头,算你知道。
莫久臣紧接着说:“等你生出来之后再一起杀。”
穆长萦再次重重的点头,她可以骂莫久臣吗?显然不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杀孕妇是造孽,杀婴孩和刚生产的母亲就不是造孽吗?好一个莫久臣,心果然以前比以前更狠了。
莫久臣说:“你今日如此不要命的出现在刑场,本王合理怀疑孩子的父亲不是顾合知便是刘行了。”
穆长萦好想呸一声!要说孩子的父亲是老顾的还行,毕竟老顾长的还不错。刘行!那个五大三粗动不动就愿意吹牛的中年老男人,哪里值得她红杏出墙!
“你放心吧,那人比你强太多了。”穆长萦回呛莫久臣。
莫久臣认真的开始思考:“这天下比本王强的人还有谁?”
穆长萦发觉好久不见莫久臣竟然开始喜欢推拉的战术了,这样的莫久臣还真是比以往更不好猜对心思。
穆长萦不服输阴阳怪气道:“天下是没几个比摄政王厉害的人。可是床笫之私谁又说得准,多试几个肯定就能挑出来了。”
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穆长萦你瞧瞧自己头脑一热说的什么厚脸皮的话!
莫久臣听后依旧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就好像根本不在乎穆长萦这颗红杏出了几次墙又出了多远。他这样的不在意可是让穆长萦慌了神,别是自己胡诌的话被莫久臣听进去表面无所谓,实际上已经心里在想如何去应对这事。
毕竟这种谎话说出去,是真真地打了莫久臣的脸丢了王府的颜面。
莫久臣只是轻轻一笑,手指悠闲地敲着桌面,露出“你随便说本王随便听”的表情。
“半年来生活的如何?”莫久臣开口问。
穆长萦不知道莫久臣在打什么主意,突然问起她的近况。她就简单说了一些自己生活还算不错,只字未提自己生活的地方,也没有说起芳草阁和白黎相关的任何事。
莫久臣听到她过得还行便没有多说,又问道:“刘行为什么埋伏高家?”
话终于是问到点上了。
以穆长萦对刘行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告诉莫久臣当今幼帝绝非皇子之身,那她现在也不能告诉给莫久臣。不然知道这个秘密的莫久臣指不定要对老顾他们做出什么来。不过莫久臣问了,穆长萦不敢不答,于是说:“这是柯幻天的决定,我不是太清楚。”
莫久臣说:“你不清楚就不会不要命的出现在刑场。说吧,你是给柯幻天出了什么坏主意,事情不受控之后你要出来收拾烂摊子。”
穆长萦:“······”
莫久臣是不是有点聪明过头了?他对穆长萦了解到只要穆长萦出现就知道她的动机。穆长萦瞬间觉得自己刚才想的那些都白想了,在莫久臣面前她这点小心思无处躲藏。
穆长萦轻咳一声,很显然不想回答。莫久臣不逼她:“不想说也行,本王会从别的地方知道。”
莫久臣起身要走,穆长萦叫住他:“莫久臣。”
莫久臣停下:“何事?”
穆长萦说:“你为何不审刘行直接将他斩首?”
莫久臣回身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床上的人:“你想听真话假话?”
穆长萦说:“真话。”
莫久臣活:“真话是本王拿刘行只是做饵,看看谁会为了刘行冒死出现甘做这条大鱼。”
穆长萦皱眉:“假话呢?”
莫久臣说:“没有假话。因为本王确定出现的人会是你,本王要的不过是你入网而已。”
穆长萦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陷入了某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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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合知从床上醒来,头疼欲裂。他的记忆里是躲在人群中准备劫法场,突然阿萦走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腕。他想问她要做什么,却忽然晕倒毫无知觉。
顾合知敲了敲太阳穴看着外面的夜色就知道自己昏迷了很久,他起身想去看看现在情况如何,却浑身酸软差点摔倒在地勉强坐在床上支撑着酸软的身体。
白黎走进来看见床上的的人醒了关上房门:“你醒了。”
顾合知问道:“怎么是你?”
白黎走过来:“这里是京中客栈,我是来救你的。”
顾合知头疼不减:“发生了什么事?”
白黎说:“刘行被救回来了。”
顾合知诧异:“到底怎么回事?”
白黎拿过来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给顾合知:“服下,半个时辰后你可以恢复体力。”
顾合知接过白黎递过来的药丸和水,顺水咽下:“阿萦呢?”
白黎说:“昨天穆长萦找到我,要一个挥手就可迷晕人的迷药,我给了,她让我暗地里偷偷跟着你们入京,我来了。今日你们劫法场,穆长萦将此药用在你的身上,待你晕倒后我将你带过来。”
白黎平静的说完,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不过是替人办事。
顾合知就知道穆长萦不会老实,现在竟然算计在他的身上。
白黎给顾合知又送过来汤药:“喝了。”
顾合知也不问药是什么,接过来直接喝下:“现在她人呢?”
白黎说:“你晕倒后,她自己去劫了法场,现在应该在摄政王府被摄政王照顾着。”
顾合知就知道穆长萦把自己调走肯定会自己上去,好在对方是莫久臣,至少她不会有危险。
“真是太能胡闹了。”顾合知只觉头更疼,开始思考怎么把她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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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桃溪抱着穆长萦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你终于回来了——”
穆长萦被桃溪抱地不敢乱动,轻轻拍着夸张的桃溪想要安慰她几句,又看到对面的丁午也开始抹眼泪。她现在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就由着他们感动了。
桃溪不敢多抱王妃以免压到她的肚子,一看到她带着小宝宝回来,桃溪简直兴奋地不得了。
“王妃——太好了——你和王爷终于有孩子了——”桃溪的眼泪还没擦完,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哭腔。
穆长萦干笑着:“还好吧,这个孩子——”
她想骗桃溪孩子不是莫久臣的,看到桃溪正十分期待的看着她的肚子又不忍心直接说。
丁午抹掉老泪:“王妃现在回来咱们王府都有生气了。”
穆长萦:“·······”
就回来一个晚上不至于吧。
丁午说:“老奴已经准备好了王妃生产要用到的东西,王妃可以放心在府中生产。”
穆长萦:“·······”
就回来一个晚上真不至于!
桃溪抬头问:“王妃,你看你都——胖了,这半年来你过的怎么样?在外面一定很辛苦吧。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说到这桃溪鼻头一酸又要开始落泪。
穆长萦赶紧打断她:“小桃溪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桃溪眨了眨眼睛,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
穆长萦笑了握着桃溪的手说:“我可能不会留在这。”
桃溪问:“为什么?”
穆长萦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归根结底是她现在的身份必然不能留在这。刑场的景象她无法忘记,百姓们对北驰人的恨意不会消减,她就不能一直在京中。为了自己和孩子,她必须离开。
丁午知道王妃担忧,说:“不管如何王妃还是先留在这里生产为好。”
桃溪跟着点头:“是啊王妃,生产在即还不要在外面为好。”
穆长萦摆手笑着:“还早呢,不着急。”
桃溪否认:“八个月了还不着急?”
穆长萦愣了一下,她说的明明是六个月。
她突然想起,自己装晕的时候不少大夫都过来诊治,大夫们可是能够确定孕事几月。怪不得莫久臣面对自己胡诌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已经确定胎儿八个月,确定孩子就是他的。
那她胡诌的时候,莫久臣一定在心里笑话她吧。
啊!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