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见这个人肯帮他,立刻单膝跪在地上,抱拳作揖,千恩万谢,那个人呵呵一笑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再说了,真要是抓住了那个逃跑的强盗也算是为民除了一个祸害。”
言毕,那人在前,江流在后,眼看着离开了人群,眨眼间两个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饭庄里,那个人给江流要了一碗米饭和一碗菜汤,看着江流狼吞虎咽吃进去以后,才接着问他;“后生,你姓甚名谁?”
江流急忙回答;“晚生姓江单名一个流字,敢问义士高姓大名?”
那个人晃了晃手中的羽扇说道;“我叫柴镬,是县衙中的刀笔小吏,方才看到你落魄潦倒,一副受苦受难的样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这才伸手帮了你一把。”
没等柴镬把话说完,一个店小二手里拿着笔墨纸张来到了他身边,恭恭敬敬地说道;“柴二爷,请用。”
柴镬唔了一声,示意江流接过笔墨纸张,就在饭桌子上刷刷点点把自己被打劫的经过写了一遍,接着站立起来,双手拿起写好的状子递给了他,柴镬接过来看了一遍,说道;“好吧,你就在县衙附近的旅店住下,等到明天早上县令大人升堂之时,拿着状子呈上去即可。”
江流本想说自己身无分文,如何能住的起旅店,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要是这样说的话岂非是想求借于这位肯帮助自己的人,那还不是得寸进尺吗,所以,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不料想,柴镬这时候却站起身来,对江流说;“后生,跟我走,我把你安排到旅店再离开。”
江流闻听后,忙说;“小的实在不敢在有劳恩人了,我想小的在外面『露』宿一夜也应该没有问题。”
柴镬听了江流的话,忙着晃晃手中的羽扇说;“你这后生,不要多虑,我又不图你的回报,你何怕之有?”
柴镬越是这样说,江流越是无法反驳,他见柴镬说完话已经走出了饭庄,只好跟着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江流踢踢踏踏跟在柴镬身后一路走去,在路上,他看到很多路人见到柴镬不是立刻停下来陪着笑脸和他打招呼,就是停到路边上让他先过去,心里这才明白,柴镬在临沅县城肯定是个令人敬畏的权势人物,不过,也有一件让江流十分不舒服的事情,那些个来往的行人,看到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跟在柴镬身后,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好在柴镬领着他走了几条街道后,来到了一个叫做一路顺风的旅店,看着旅店外面气派的牌匾和高大宽敞的房屋,江流就觉得这绝不是一家小旅店,他正在担心住这样的旅店是不是要花费很多钱的时候,柴镬已经领着江流走进了旅店的大堂之上,还没等江流仔细看旅店的大堂是个什么样子,就见旅店里跑出来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来,他先在柴镬面前打了个千,弯腰说道;“爷来了。”
柴镬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吩咐那个伙计说;“这是我的客人,你把他领到后院的客房之中,吃喝等一应费用都算我的。”
那个伙计立刻恭敬地答应了一声“是,”这才抬头看了看江流,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后院走去,江流看看柴镬,却不料柴镬已经转身朝外面走去,江流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他只好跟上前面的那个伙计,超后面走去,出了前面的屋子,后面还是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除了后面有一流房屋外,其余的都是树木和花草,让人觉得好像是一座小花园。
江流正觉奇怪,前面的那个伙计已经把他领到了后面这排房子最把头的一间屋子前,进得房门,那个伙计故意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今夜你就住在这间客房里,一会儿开饭的时候我把饭菜给你端来,你要是觉得困乏了,可以先去水井边上洗一洗,等到吃过晚饭在休息。”
伙计说完话就走出了这间房屋,江流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住的这间客房,他见这间屋子很小,屋子门就对着床,床前摆放着一张小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两只喝水的陶碗,屋子里除了这些东西几乎不能再容纳其它别的东西了,还有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屋子墙上的窗户很高却又很小,天气虽然很热,却又关着窗户。
虽然看到这些现象有些异常,不过,作为一个落难之人,作为一个遇到好心人救助的落魄者,江流除了感激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那个伙计走后,江流本打算去井边上好好洗一洗,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手中的一袋子黄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这时候他突然闻到一股发馊的味道,江流虽然不挑捡,闻到这股味道后,他还是循着那股子气味看了看,他见床上叠着的行李,十分破旧,上面沾满了汗渍,就凑过去细看了看,一阵更难闻的味道从行李上冒了出来,江流明白了,味道是从行李里散发出来的,不过,他又一想,无论如何总比『露』宿街头强吧,这么一想,江流立刻坦然起来。
又困又乏的江流躺在了远离行李的床上,刚躺下他就发现硌得慌,于是,他伸手到身下,才想起来,身上还有个小竹筒,可是,那个小竹筒明明是放在怀里的,如何会挪到后面呢,江流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十分在意,他拿起那个小竹筒,无意中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竹筒上面光溜溜的,他记得桶盖上原本有“啊、嘛、咪、薨”四个很小的字,江流觉得自己可能记错了,就又看了一遍,可是,那桶盖之上明明还是光溜溜的,哪里还有一点字迹的影子。
江流拿着手中的小竹筒,又看了看底部,却见底部也是没有一点字迹,这时候他猛然想起来,也许是自己把它揣在怀里,睡了一夜,又走了二十多里路,来到了县城又站了半天,再说,这一路上自己的身上出了很多虚汗,也许是汗水把字迹洗掉了,他也就没再多想,接着那小竹筒揣进了怀里。
这时候,那个伙计拎着一壶茶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走路竟然没有声音,让江流感觉很吃惊,不过,出于礼貌,江流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伙计把那壶茶水放到了床前的小木桌子上,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陶碗,用肩上搭着的白『色』布帛很仔细地擦了擦,接着给碗里放了一些茶叶,然后把水壶里的水倒进了碗里,这才挤着笑脸对江流说;“客官,您走了一天一定很劳累,请先和碗茶水解解渴,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面对伙计的好心和殷勤,江流那里还能想别的,他忙着说;“有劳了,有劳了,小二哥。”
然后就拿起了茶水碗喝了起来,还没等他把那碗茶水喝干净,江流猛然间就感觉天旋地转般地困倦,不、应该说是『迷』糊,紧接着他连手里的茶水碗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了。
江流刚刚晕倒在床上,那个伙计就哈哈大笑道;“傻小子,又着了我们柴爷的道。”
说完这句话,他匆忙走出屋子,来到外面顺手把门锁上了,然后来到了前院一座密室之中,轻轻敲了三下门,又等了片刻,直到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二鬼吗?”
站在外面的人,低声回了句;“柴爷,正是小的,那个呆子已经被我麻翻了。”
里面又传来声音;“进来说话。”
被称作二鬼的家伙,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了进去,来到屋子里,他见柴镬正邪歪在床上,他身边跪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给他捶腰。
原来,柴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他假装转身,却在暗中观察着江流,当他看到伙计把江流领到后院以后,立刻转身来到了这间密室,等到伙计安置好了江流,返回来向他禀报后,他问那个伙计:“你看那个呆子手中的布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的手紧紧抓着那个布袋子不放?”
二鬼谄笑着回答道;“回柴爷,小的愚钝,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小的敢肯定一点,哪个袋子里装的东西沉甸甸的,我想应该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吧!”
柴镬听了二鬼的话以后先“唔”了一声,然后吩咐道;“你这就去给他送一壶特制的茶水,麻翻后回来禀报我,再做定夺。”
“是,”二鬼立刻答应了一声,然后倒退着走出了那间密室。这功夫,柴镬看到二鬼又回来了,就问道;“你看没看他手中的布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二鬼回答;“小的见他晕到了以后,就急忙跑来向爷禀报,所以,就没有时间看。”
柴镬刚要接着吩咐低目垂手站在他面前的二鬼,把那个呆子手中攥着的布袋子拿过来,却不料门外面又响起了一长两短三下敲门声,柴镬听到后,皱了下眉头,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秉柴爷,大鬼回来了,有要事禀报?”
柴镬听完门外的禀报后,立刻舒展开眉头,大声说了句;“进来?”
大鬼开门走了进来,二鬼闪到了一边,那个被柴镬称作大鬼的家伙,进到屋子后,立刻低头禀报道;“回禀柴爷,刚刚给县令老爷进献的那个丫头,让县令老爷十分满意。”
柴镬冷笑一声,又问道;“你为何去了大半天?”
大鬼急忙禀报说;“秉柴爷,这次和上几次不一样,我把那个丫头带进中堂后,县令老爷留我用了午饭,然后当着小人的面吩咐他府中的两个老妈子给那个丫头沐浴更衣,接着他就去了后堂,因为他没有吩咐小的离开,所以,小的只好等在那里,过了能有半个多时辰,县令老爷才面带满意地笑容来到了中堂,告诉我,他因昨夜里新服了葛道士炼好的金丹,今日里涨得难收,那个丫头来的正是时候,县令老爷还说,那个丫头果然是初经人事,破瓜之红已经被他吸了进去,这就会大大增进他的功力,所以,他让我给您捎话,李庄主的案子就按着您的意思判,明日即刻升堂。”
听了大鬼的禀报,柴镬点点头,又问道;“丫头他爹处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