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招惹慧娘,只好将一切都怪在了自己的女儿盼娘的身上。
“这死丫头,害得我受了多少的冷眼,遭了多少的罪,等一会儿她出来的时候,我非要让她吃些苦头不可。”
她低声说的那些话,都被慧娘的人听到了,告诉了慧娘。
“之前怀仲说这人不是善类,我还颇有些怀疑,如今倒是可以确定了,这人的确不是个善茬。”
慧娘匆匆将花母来了的消息告诉了盼娘。
盼娘听到了,微微失神,手中的活都停了下来。
“没想到,她竟然来的这样快。”
慧娘仔细的打量着她的反应,小声说道:“嫂嫂若是不想见她,我派人将她打发了就是了,不必如此为难。”
盼娘摇了摇头:“我倒不是为难,我只是有些诧异,她昨天才刚刚找过仲哥儿,今日这么快就找了上来。”
昨日刚才吃了苦头,按理说总该消停几天,可她娘却连歇也不歇,就厚着脸皮凑了上来。
恐怕不是想要贪图富贵这么简单,想来家中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如今是妹夫掌管金阳关,金阳关的百姓安居乐业,又能遇到什么麻烦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淡淡说道:“先晾她一会儿,等到晚上打烊以后,我在从后门出去,到前门来找她。”
今日天气炎热,不多时这花母就被晒得脸色坨红了。
被晒得这样厉害,恐怕是要被晒伤了,可这花母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即便疼的不停地揉搓着脸蛋,也没有离开。
慧娘坐在柜台前,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在心里想着。
嫂嫂这是一语中的了,恐怕这花母是真的有事。
这事恐怕还是个急事。
天黑后,这花母就有些坐不住了,连着问了好几次。
“好慧娘,我们家盼娘怎的还不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慧娘面露不悦:“您这都问了几遍了?”
“我们这金阳关治安这样的好,能出什么事?”
“定是回家取完了东西,就去巡店了。”
“巡店能巡这么长时间?”
花母有些不信慧娘的话,慧娘见此面露不耐:“我们的生意做得大,一天半载的不回来也是常事。”
“我看你还是别在这等了,还是早早回家去吧,等盼娘回来了,我会告知她的,到时候她自然会来寻你。”
花母自然不愿意离开,她讪笑道:“我还是在这等着她吧。”
“我们母女许久不见了,我实在是想她。”
花母坐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她抱着个包袱,看起来怪可怜的。
“余娘子,外面那妇人看着怪可怜的用不用管管?”
一个与慧娘关系较好的客人,见到花母这样,心生同情。
慧娘摇了摇头:“这位看着可怜,但身份可不简单。”
多余的慧娘却是不肯再说了,慧娘虽然不再说了,但周围的人却被吊起了胃口,悄悄的议论起来。
“外面那妇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看衣着好似也不是什么富人,但听余娘子的语气,并不简单啊。”
“哎~叫什么余娘子啊,听起来怪怪的,叫慧夫人……
外面这位我大概知道些,昨日我途经坊市,恰巧遇到了外面那位拦住了大公子,说是慧夫人嫂嫂的亲娘。”
“真的假的?”
“这慧夫人的嫂嫂如今手中也有不少的商铺,可不是个缺钱的,外面的这位却穿的如此的破旧,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家人啊!”
“是吧,我也觉得不像一家人,所以昨日在坊市遇到了,就忍不住停下多看了一会儿,那大公子连着问了外面这位许多问题,比如能不能拿出证明身份的信物之类的。”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大家被这人的话勾起了好奇心,纷纷看向了他。
他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得意地摇头晃脑的。
“结果外面的这位既拿不出信物,又说不清楚慧夫人的嫂嫂喜欢什么!”
“是以当时我们都觉得这位是骗子,大公子也就将此人当成是骗子赶走了。”
“没想到今日这人竟然又找了上来,这般不依不饶,恐怕还真不是骗子。”
这骗子胆子再大,也不敢骗到慧夫人头上来啊。
“若这妇人的身份是真的,那这慧夫人的嫂嫂可真是够无情的,自己开着那么多的铺子,每日吃香喝辣,结果自己的老子娘破衣溜丢,没比乞丐好到哪去!”
有人低声说着,语气中带着感慨。
听到这话,那昨日见过花母的人不同意了。
“你昨日是没见到,这妇人连自己女儿的喜好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关系不够亲近。”
“旁的不说,就说大公子都十岁了,还不曾认识,就足以证明这关系十分疏远,这般疏远怎么能怪慧夫人的嫂嫂狠心呢?”
大家一边吃着火锅,一边悄悄的看着花母。
花母感受到许多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她的身上打量,便连连呻吟,一副身子不爽的模样。
盼娘见状,也不躲了,从后门离开,散了会儿心,从进了前门。
她穿的衣服虽不名贵,但也是上好的绸缎,再加上有丫鬟服侍,画了妆容,与在家中那个穿着旧衣打满补丁,灰头土脸的小丫头截然不同。
她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没得到花母的一个眼神。
盼娘:“……”
她提了提裙摆,心思有些复杂。
她本已经做好了与母亲打交道的准备,没想到母亲竟然都没认出她来。
她只好又从火锅铺子里走了出来,来到了花母的面前。
花母看着面前的贵人,立马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样子,她捂着嘴,咳嗽道:“贵人不必可怜我,我是来找我女儿的,我女儿叫花盼娣,是咱们慧夫人的嫂嫂。”
“劳烦您进了铺子,帮我好好找找我这位女儿,若是看到了,就告诉她一声,让她来看看我。”
“人常说儿女都是冤家,我以往是不信的,没想到如今真是应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这女儿竟是连见都不愿见我。”
她的样子虽然虚弱可怜,但声音却中气十足,让铺子里的人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