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鸡蛋没有送出去,她被娘亲骂了好久。
但她并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
她再也没去偷看过余文书,只是将那把伞交给了余文书的同窗。
可没过几日,母亲就笑呵呵的来寻了她。
“你要怎么说来着?那书生啊一看就是喜欢你,这不来咱们家求亲来了。”
“哎呦,那媒人拿了厚厚的一箱礼,你这丫头样貌普通,远不如你两个姐姐,没想到比你两个姐姐有造化。”
“光是聘礼就是你其他两个姐姐的好几倍。”
听到这样的话,她放下手中的活儿,急匆匆的跑到了前院,还未进大厅他便看见了站立堂中的余文书。
他的脊背还是那般挺直,如屹立不倒的青松。
见到她时,余文书露出了温和的笑。
她只觉得恍恍惚惚的像做梦一般。
因为语文书的聘礼给的丰厚,且前途又不可限量。
花家人没有犹豫,便同意了两人的亲事。
余文书时常偷偷来见她,有时候给他带的是一盒点心,有时候给他带的是一个香囊,一双鞋。
总归不会空手来见她。
余文书笑着向她许诺会让她做举人夫人,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不成想嫁过来之后,余家就造成了变故。
三妹余文慧被县尉之子瞧上,惹了一身的麻烦,夫君为了帮妹妹解决麻烦,甘愿献出了自己的功名。
不成想那县尉并没有按照承诺那般放过余家,反而处处打压。
娘家不断的上门打秋风,时常要挟夫君给些好处。
再加上二弟妹性子泼辣,时常说些捏酸带刺的话,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几次动了想要和离的心思,不想再拖累夫君。
每次都是夫君安抚她,她越发愧疚,越发沉默。
好在如今有妹妹,妹夫帮衬。
夫君可以教书育人,将自己的学识传播出去。
她也可以出去赚钱,做自己喜欢的事。
眼看着日子越发的好了,花家人却在这时找了上来,分明是不想让她好过。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这般逍遥快活的日子,绝不能让花家这么破坏了。
“找两个差役,把他们都赶出去吧。”
“若是让他们进了府,怕是要给妹妹妹婿添麻烦。”
盼娘敛眸,轻声说道:“二弟之事犹在眼前,万不能让什么猫啊狗啊的都随意混进来。”
将自己的爹娘弟弟比作猫狗,任谁听来都觉得冷血了些。
但余家人却不以为意。
“这可不行。”
慧娘开口阻止。
“如今相公正在打天下,这是需要名誉之时,能用银钱打发他们,那便是小事。
若他们四处张扬,坏了夫君的名声,那便是大事了。”
如今她们最不缺的便是银钱了。
只要花家人不赌不嫖,她们倒也供养得起。
“妹妹你是没见过我那家人,我那一家子都不争气的很,如果单是用银钱能打发倒也好了,就怕他们仗着妹婿的身份四处行恶,到了那时才是真的毁了妹婿的名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一旦吃饱穿暖自然就会滋生其他的欲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要欲其亡,必先使其狂?】
【等到他们有朝一日行差踏错,便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惩处他们,定会赢得叫好一片。】
【可若是此时将他们赶出城去,竟然会连累大家的名声。】
小家伙一边儿吃着东西,一边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大家眼前一亮。
人尚未犯错,他们不好处罚。
可若等到他们犯了错再行处罚,谁也说不了他们什么。
“那边按照妹妹说的来吧,只是不能让他们住进这宅子里,要给他们另外安排一处宅子才是。”
这宅子里每日来来往往的都是将军文臣,还有一些幕僚。
若是有什么重要信息被他们偷听了去,怕是要出大事的。
“好,那就怎么办。”
慧娘笑道:“正好我前些日子刚买了处小宅院,那宅院甚是雅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
“我本想着买下来,日后大家也可以去泡泡温泉,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盼娘有些不好意思。
“这新宅子妹妹妹婿都没有住过,就这样拿出来是不是太过浪费了些?”
“一家人谈什么浪不浪费的,如果嫂子心里过意不去。不如等我们新铺子开了,嫂子多担待些,让我少干点儿活儿。”
想好了对策,气氛陡然轻松了许多。
“今日大家都聚齐了。又没什么事做,不如一起涮锅子吧。”
盼娘招呼着,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锅子。
盼娘还将改良好的奶茶端了上来,让大家品鉴。
即便是如同余文书,甘梵仁这般的男子也对这奶茶赞不绝口。
第二日一早,花家人别找上了门,堵在了慧娘的铺子门前。
“慧夫人,慧夫人,我是你嫂子的母亲呀。”
比起昨天,花母硬气了许多。
她拿出了一个破旧不堪的香囊。
“看着香囊,这就是你们嫂嫂小时候我亲手给做的。”
慧娘只看了一眼,被感受到了花家人对嫂嫂的不重视。
这香囊这般破旧,上面还有很多恶意被人剪开的痕迹。
显然花家人并不在意嫂嫂。
但凡在意一点,都不至于拿一个破香囊来。
“我与你们只见过寥寥几面,如今想来也有数十年未曾相见,刚刚远远看着便觉得熟悉,没想到竟是嫂嫂的亲人。”
“你们来的不巧得很,嫂嫂刚刚回家去取东西了,我这店里都是客人实在没有地方歇脚,不如你们找个地方等一会儿。”
实则人家后厨炒锅底呢,慧娘只需招呼一声,盼娘便能到前院儿来。
但慧娘不想,就是想晾一会儿花家人。
总不能白白让她们占了好处,总要吃些苦头才是。
今日头大的很,人只站了一会儿便有些燥热。
不到一刻钟,花母身上的衣服便被汗打湿了。
花母几次想要发作,想要去到铺子里歇着,可一想到这位并非是自己的女儿,又没打过什么交道,不了解对方的脾性,便也只能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