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樾见答应得干脆，略一沉吟，于是道：“听澹台道友方才所言，似乎这世间之大远超想象，道友见多识广，可否为在下介绍一二。”
方才这位澹台道友所言，不止从未听说，更是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记载，此番有机会获知，哪怕日后没有机会前往其他大陆，但极大开阔了见识，对于接下来的修炼还是大有裨益的。
“若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澹台月明道，“这世界完全可以称得上一个‘广’字，无限广阔的空间之内，由无数个大陆组成，再以环境恶劣至极的大海连接在一起。”
“这些大陆，都有修士存在吗？”封樾听得很是认真，闻言问道。
“这倒是不一定了，”澹台月明摇头道，“关键还是要看大陆的灵气浓郁程度，若是极为稀薄，别说修炼，连常人的寿元都会大打折扣，而若是极为浓郁，绝大多数都是可以发展出极为繁荣的修仙文明的。”
“绝大多数，即是说，也有少数大陆，哪怕灵气极为浓郁，其上也没有强大修士存在。”封樾敏锐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有些不确定道。
既然灵气浓郁，产生灵根的可能性自然大增，如此随着时间推移，产生修士直至发展出修仙文明按说应该是顺利成章之事，如此其中的少数倒是难以理解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澹台月明道，“大凡灵气充裕之地，除了人族可能诞生灵根以外，野兽同样有可能修炼成为妖兽，由此当然也有可能人族完全被妖兽压制难以发展的情形，甚至还有个别大陆由于妖兽发展过于庞大，大陆人族已经完全失去生存空间，致使整个大陆完全被妖兽占据，成为名副其实的妖兽之地，上面环境环境恶劣程度比之深海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他大陆的一些告阶修士自持修为强大，前往狩猎，绝大多数都陨落在了其中。”
封樾听到足以实现横跨大陆的修士仍不免陨落下场，不免感叹道：“满是妖兽的大陆，上面妖修实力必定也是真仙之下的至圣境了，如此占据天时地利，其他大陆修士想要有所斩获自然难上加难。”
“道友所言差矣。”岂料澹台月明听了却是摇摇头，“不同大陆的灵气浓郁程度不同，孕育了不同的修仙发展历程，对于人族而言，自然是灵气越是浓郁，修仙水平越高，可对于妖兽妖修之类却不尽然。相比较人族，妖兽天生力量更为强大，寿元更为悠久，可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灵识更弱一些。像是道友所知晓的化形灵根，更多与妖兽灵识有莫大关系。若灵气太过充裕，好处自然是妖兽力量变得异常强大，然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会因力量增长过强过快，阻碍了灵识的形成和成长，最终影响到是否可以化形。”
“也正因为如此，在灵气浓郁的大陆之上，诞生妖修的可能性事实上要小很多，反而是类似荒元大陆这般灵气稀薄之地因妖兽力量得到限制，具备大量诞生妖修的条件。”
“不过，灵气浓郁之地若真的诞生出妖修，其实力必然极为强大，也绝非一般同阶人族修士所能抗衡的，只是这样的妖修太少，一般极难见到，其他大陆修士前往妖兽之地狩猎更多是误判了妖兽实力，反被灭杀。”
封樾听得极为认真，听到这里略一思考，不觉大为有理，不禁有些感慨荒元之地妖修如此众多竟还是灵气稀薄的缘故，这倒是着实出乎意料之外。
当然，更令人吃惊的还是这位澹台道友娓娓道来的语气，完全不像是道听途说，怎么听都是自身亲身经历。至此，他再无任何怀疑，对方绝对是站在修仙界顶峰的至圣境修士。
想到澹台月明一直不愿承认自身修为之事，封樾索性不再作他想，顺势又道：“道友见多识广，着实令在下大开眼界，另外一件事，在下疑惑许久，不知道友可知晓其中原因。”
“哦，是何事？”澹台月明本欲仰头饮尽，不禁眉头轻挑，放下酒杯，好奇道。
“道友应该也能察觉得出来，”封樾道，“这荒元大陆比之青云大陆除了灵气稀薄之外，更多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死气。根据记载，似乎很久很久之前并非如此，一直到数千年之前被发现异常并记录下来，这才被众人所知晓，对此澹台道友可知晓是何原因造成的吗。”这个问题自来到荒元大陆，他便极为疑惑，虽然大陆所有修士将之当成了一种正常现象，无人继续深入探究，但此刻趁此机会，却刚好可以打探一番，对方既是至圣境修士，又非当地修士，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岂料澹台月明闻言，微一迟疑，竟是沉吟不语起来。
封樾看得心中不解，一时不清楚对方是不知晓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看脸色的话，似乎后者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他强压下心中不解，拿起杯子将灵酒喝下，而后又倒一杯，就这么耐心等待着。
过了一小会，却听澹台月明缓缓道：“关于此事，道友知晓更多无益，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道友，那便是这般衰败的感觉乃是因为大陆灵气被抽取，渐趋稀薄所致。”
“澹台道友的意思是，这是人为造成的。”封樾心里一动，立马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澹台月明沉默不语。
见此情景，封樾哪能不明白，心下大为骇然之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现在并非一池一地，而是几乎整个荒元大陆都处于此等衰败之下，若此事是人为所致，实在难以想象幕后操控者到底已经到了什么境界，这已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
他看一眼澹台月明，又道：“澹台道友可知这抽取整个大陆灵气的幕后操纵者到底是何人所为，又是到了何等修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