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你的过去是注定的,未来也是注定的。
于鹤翀牵着齐菲儿的手走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风扬起了齐菲儿的乌黑的长发。她的裙裾在风中上下翻飞,与于鹤翀的墨色斗篷纠缠在一起。
他们依偎着走了很久,直到日落月升,绿色的草地在夜晚发着光,像无数的萤火虫在他们的周身飞舞。天空中挂着一颗绿色的月亮,将整片草地映得像一锅翡翠浓浆,那些萤火虫一样的东西竟是从草茎里长出的草穗。
齐菲儿蹲下去,凑近了看草穗,是草的种子在闪闪发光,齐菲儿的脸上浮现出惊叹的表情。
“这种植物是光媒植物,吸收光就能授粉和播种。”于鹤翀也蹲下来,他轻轻地在齐菲儿的耳边诉说,声音清澈动听,在幽静的夜里像一首低缓温柔的民谣。
这样的于鹤翀陌生而又温馨,叫齐菲儿心头一软。齐菲儿笑盈盈地托起一颗草的种子,回眸问身边的人:“这个草叫什么名字?”
于鹤翀的脸庞就近在咫尺,齐菲儿回头的刹那,两人鼻息交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周身萦绕。
于鹤翀心头一磕,采下一小株递到齐菲儿的手中,又将齐菲儿拉起来,亲呢地将齐菲儿笼在他的斗篷下,说:“它叫薰衣草。”
“嗯?薰衣草不是紫色的吗?”齐菲儿转着手中的草穗,新奇地打量这株植物,从外形上看,它的确很像是薰衣草。
“它可以是任何颜色。之所以是绿的,是因为周围给了它绿色。”于鹤翀指了指天上的绿月亮,笑着说,“下个月轮到金星凌空,它就成了一片麦浪。”
“真神奇。”齐菲儿由衷地赞叹。
“在这里,神奇的事情恐怕还有很多。”于鹤翀逗她。
……
昏睡中的齐菲儿第三次进入了快速眼动期。脑波监视图上的波动开始变得剧烈,负责控制情感的区域也在监视图中不断变化,前额叶区和深层边缘区域的颜色都在加深。
站在监视器后的人变得兴奋起来。他的眼中投射出那种盗墓者发现墓室里藏有宝藏的惊喜。他的表情变得愈加专注,仿佛期待着蛋壳即将被孵化的小鸡啄开一个小口子,有一个新生命将要从此诞生。
如此剧烈的波动,正意味着意识的逐渐回归,就像一台正在待机的电脑即将被唤醒。
就在这时!齐菲儿从睡梦中惊醒了。
一切正如k博士的预料所发生:“不必担心齐菲儿长久地昏睡,饥饿会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这距离齐菲儿失踪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
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详尽而周密,就像是棋盘上的围棋,也很像武术中的太极。
首领的声音隔空传来:“齐菲儿已经苏醒,实施下一步计划。”
玻璃窗外,k博士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忙碌起来。
******
齐菲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台密闭的仪器里,目之所至皆是泛着银色的金属坚壁。看上去很像是那种科幻大片里的太空舱。
她晃动了一下脑袋,整颗头颅发出阵痛般的疼痛,就像有一根恶魔的手指在拨动脑中的弦,拨到哪里就痛到哪里。她很想回忆一下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但是她只要起心动念,疼痛就朝她袭来。
她放弃了思考,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脖子和手脚皆被金属圈箍住了,就像那种蒙眼飞刀的节目里被当作靶子的马戏女郎。
她试着从喉咙里发出呐喊,她的声音反弹在金属罐里发出奇怪的闷响,一点都不像是从她的胸腔中传来。在金属罐里,声音就像是滑进沼泽的身体,迅速被粘液所浸润、吸收了。
她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她已是锅里煮熟的鸭子,插翅难逃。
******
监视器后的人看着齐菲儿手足无措的折腾,露出了一种戏谑的微笑,这让他本就邪气的五官变得更加狰狞。
“队长,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首领刚刚吩咐过……”手下的人显然感到了为难。
他狠戾地瞪了一眼:“我说,打开!”
于是,他的随从屈服了。
一旁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按了解锁键又按动了红色按钮,气闸“嘣”的一声脆响过后,沉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地移开了。他进去,围着太空舱转了一圈,打开了太空舱的舱门。
他一手孵化的蛋壳终于裂开了,小鸡也要破壳而出了吧?
男人恶趣味地看向躺在罐子里的齐菲儿:“齐菲儿,你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