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们穿得一样?外星人?”于鹤翀问。
拾荒者看着面前两人又要哭出来,一边忍着哭泣一边连连点头。
“黑衣人!外星人都穿黑衣服,所以你们也要抓我了是吗?”拾荒者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瑟缩在角落里。
于鹤翀突然蹲下来,目光定定看着年轻人。
就那么一下对视,年轻人竟肌肉僵硬不能动弹,随后于鹤翀用手刀敲击了拾荒者后颈的穴位,将他击晕了,说:“得罪了。”
于鹤翀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有几个:一来是真心要收留他,基地里那么孩子要照顾,他们几个又常常要外出执行任务,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而且这年轻人也参加过高考,教教小孩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二来是有意要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当是个实验样本,看看地球人对于外星人的接受度有多高;还有非常重要的第三点,他是见过抓走女人和孩子的黑衣人的唯一人……
关于第三点,他们曾推测是地球神秘物种研究组织的人干的。
可如果真是他们干的,那么他们抓走女人和小孩的目的何在?!将他们带去了哪里?
他现在没有什么头绪,却又觉得这里面隐藏的真相,非同小可。
拾荒者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躺成了大字型,手脚皆被锁在床畔。
他抬头看天花板和四周,白色的日光灯管,雪白的墙壁,实验室用的显微镜,带有红十字符号的医疗箱。
他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要被作为实验体了。
大飓风以前,他借着做英语听力的借口,偷偷上网划水,看了不少黑衣人、外星人的都市传说。其中有一种外星人就是专门抓人类来解剖和做研究的,头很大,眼睛也很大,通体灰色,个子大概一米多一点,他们会把他当做实验品在一众Et的观察下,开膛破肚……
他想到这里,头皮就像通了电似的,一寸寸从头顶麻到了脚底。
突然,门“吱嘎”一下,被打开了。
进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一头长发漂染成了银色,眼睛像两颗黑曜石嵌在眼眶里,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浅浅的酒窝,她转身去了药品柜,拿出一罐药剂,用针头将药剂吸饱,又转头看他。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小姐姐开口了:“别怕,我是医生。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现在我要给你注射一下镇定剂,所以乖乖的别动哦。乱动的话,针头会断在肌肉里的。”
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微笑着说出这番话,在拾荒者听来,真堪比《聊斋》里的狐狸精——你现在乖乖别动,等我把你的阳气吸饱。
然而未等他有更多的心里活动,药剂已顺着他的静脉走便了全身,他立刻觉得浑身瘫软,即便要反抗,也没有力气了。
在恍惚中,拾荒者听到手铐和脚铐打开的声音。又听到脚步声朝自己的床畔靠近,随后便听到清玉对另一个人说:“老大,现在他被注射了镇静剂,不会有过激反应,你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于鹤翀拉了把椅子坐下。
怕自己一身黑色的作战服吓到年轻人,他回来后已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衫和休闲裤,就像寻常人穿的那样。
于鹤翀微微前倾身子看着病床上的年轻人,说:“我不是黑衣人,我也不抓女人和孩子,我也不是要抓你做什么实验。我是想和你敞开心扉交流一下。”
拾荒者看看面前的人,上午在昏暗的密道里发生的事,他完全想起来了。他现在虽然手脚已经能动了,但他仍是害怕,他保持着躺平的姿势,默不作声。
于鹤翀觉得他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便从简单的问题问起:“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开口了:“我叫马力傲。”
“马里奥?”于鹤翀抬了一下眉毛,怎么像个洋名字,他伸出手,“你好,马里奥。我叫于鹤翀。”
年轻人纠正:“不是马里奥,是马力傲,力气的力,骄傲的傲,我爹说,给我起这个名字是想让我做一个身强力壮,让家里人骄傲的男孩。”
说到这里,年轻人眨了眨眼睛,一股酸涩又涌上了眼底。
不过,他见于鹤翀跟自己说话时,语气诚恳,眼神也很清澈,不像是要害他,而且要是想把他怎么样,又何必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而且,作为被实验对象,根本不配有名字吧。想到这里,他开始放下了戒备。
于鹤翀便注视着他的眼睛,娓娓道来:“其实,这里是收容孤儿的一个基地。”
马力傲又有些激动:“你刚才还说不抓女人和小孩。”
“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们只是给流浪的儿童一个家。不是要把他们抓去干什么不好的事情。”于鹤翀说。
马力傲从床上坐起来:“这么说。我也是流浪儿童。所以你们才让我到这里来,收容我?”
清玉听了,噗嗤笑了一声:“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儿童。”
于鹤翀说:“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不算是儿童了吧?”
马力傲着急辩解:“虚岁十八,实岁也就十七岁半,还没有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