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五息的时间,我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整个房间烛光微闪,屋里的装饰很实普。
在我上前方的太师椅上,坐着个俊美的男子,看到他那脸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人畜无害,但认真看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高挺英气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轻轻微抿,抿出一道让人也想跟着微笑的弧度。
就这么快速的看一眼,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我稍低头,
然后才行了跪拜礼,称“参加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是谁的人?”
他这么直白的问我,倒让我感到一丝意外,就皇宫给人一种心眼儿比蜂窝还多的地方,还有这么直白的上位者?我额头磕在地上,没抬起,看不到他的的表情,但是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让我感受到了,
我:“回六皇子殿下,奴才不知。”
六皇子:“不知吗?需要本殿下帮你想想?”
这句浓浓的威胁,简直不要太明显。我:“回六皇子殿下,奴才自魔教再次醒来,九岁后的事,一概不知。若是骗你,万死不辞。”
六皇子:“你就这般笃定,本殿下查不出来?”
我趴地上没动,也没回话。
这时一个陌生男子,冰冷的声音,像无感情的机器一样说道:“袁元,汴州人,家中农,六岁时,突发灭门,一家十八口人亡,仅袁元生还,后入山林三年,九岁被贩卖到京都,后进宫内伺,十岁因救德妃娘娘的猫,调到殿前伺候,出门送洗衣摔至廊下,至头部伤,后智混,被德妃娘娘送入掖幽庭,至五年。”
那人说完,便无人在出声,过了很久,小尧子才缓缓说道:“你的灭门之仇,早在被灭门后的同年,就让当时在汴州做知府的司马大人给查明真相,也惩治了你的仇人。你进宫后,意外得到德妃的赏识,却被小喜子给推到廊下,在掖幽庭,你多次差点儿被人给打死,最后你都是生抗着慢慢活过来。如果你是谁的线人,做戏也没必要如此逼真吧!”
这话好像是说给我听的,其实小尧子是说个六皇子听的。
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没人找过我。”
又是一阵的静默后,六皇子问:“你怎么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时间会证明我是谁的人!”
小尧子在一旁说:“殿下,要不,就让他在清凉殿好好记录他听到的壁耳吧!”
六皇子没有说话,只是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便示意我退下。
我走出宣至殿的门,小尧子也跟着出来。
小尧子:“你真的不是谁的人?”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我就记得九岁进宫前的事,之后的事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也没人来找过我。”
小尧子:“那你刚刚可以跟殿下说,你可以是他的人啊?”、
我:“我本来就在未央宫,我就是他的人啊,他要是不要我,把我丢出去,那就看谁捡了,我就替谁办事咯。我的作用也不大,他看不上我,我也是理解的。”
小尧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主子没有把你当做自己人,你就是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那是要丢命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现在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宫里什么人都认不清楚,地方大了还迷路,我始终找不到活下去的方法和希望啊!”
小尧子:“那你也不争取一下?”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小尧子:“那好吧!你会写字吧,书都会背,字已经也会写吧?那你把你每天在清凉殿听到的,写在纸上,交给我,我交给殿下吧!”
我:“谢谢啊。嘻嘻,我会当好我的隔墙有耳的‘清凉有耳’的。”
小尧子拍了拍我的头,转身走回宣至殿,接着我就被带我来的那个黑衣人,带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刚刚在宣至殿,其实我是有机会像六殿下表真心的,但是我没有。我对他没有归属感,他的平淡无奇,在外面的那些人眼里的不起眼,在我看来,他算是个藏得够深,忍功非凡的人,这样的人,交不到心,不管自己怎么卖命,那都是当炮灰,当棋子的命,反正结局都一样,那何不让自己过着自己潇洒点。
新年第一天,酝酿了许久的大雪,终于姗姗落下。一落就是整整七八天,不间断的下雪,我们这些扫地的就苦逼到了极点,每天都在未央前殿扫雪,刚扫完,就又有一层雪,就这么跟雪杠上了。
我和小尧子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那次去见六皇子后,有什么改变,还是一起吃饭,分肉,他也会把六殿下赏赐给他的好吃的,分我一半。
我用我的俸银,请尚衣阁的小宫女给做了五双毛手套,给小尧子、小柱子、小林子和小文子一人一双,因为钱不多,所以那毛也不是纯动物毛,而是别人做剩下的,凑一起的,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但至少比没有强。
正好元宵节这一天,碰巧我们五个一起休假,大家都坐在小林子他们房间里的土炕上,我把手套给每个人,他们都很喜欢收到礼物,
小文子:“小元子,你这是把你所有的俸银都用光啦?”
我:“嗯呐!”
小文子一副操碎心的老父亲口气对我说:“你怎么跟小尧子一个样儿啊!他把钱拿来吃,你把钱拿来做大方么?”
我:“这那算是什么大方啊?你们平时对我那么好,看你们站门口,手冻的通红,兄弟我也看不过去啊!这钱得用,用了才是钱,不用就是堆石头,有啥意思啊!”
小尧子戴着手套,笑嘻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错,这话在理。我跟你们讲,我和小元子都是孤家寡人一个,留着钱干嘛呢?而且这地方,什么时候宣布玩完,都不知道。最惨的就莫过于自己没了,钱还在。”
小文子虎着脸瞪了小尧子一眼,“只要仔细着点,活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小柱子:“没错啊,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要管太多,不要说太多,活下去,还是有希望的。”
我和小尧子齐齐说道:“天真!”说完还看了彼此一眼,彼此都懂对方眼里的意思。
小林子:“嘿,你们俩个眉来眼去的干什么?这是背着我们干什么事啦?”
小尧子:“哪能啊!就这一亩三分地,发生点儿什么,大家立马就能全知道啊!”
我在旁边使劲的点头,表示赞同,小林子反手就是一巴掌给我敲头上,狠狠的说:“点什么头!你们两个不够意思的家伙。”
小尧子立马帮我打小林子,说:“你作甚打他?不知道,他是我罩着的吗?”
小林子:“哎呀,两个小鸡崽子,长脾气啦!”小林子那大高个儿站我和小尧子旁边,我俩看着确实像小鸡崽子。但是不服啊,立马两人一起和小林子对打。
小文子:“哎呀,哎呀,你们要打旁边打去,被窝都被你们搅冷啦!”小柱子在旁边猛地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仨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