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慕淘淘吃的心不在焉。
如今的任宇,走动哪里,都会是人们竞相追逐的偶像。
不论,男女。
曾阿姨看出了慕淘淘的疑惑,她也是花费了许多年,才彻底接受了儿子的选择。
不过,老任对此就没能看的这么开了。
自从儿子摊牌之后,他俩已经很久没同桌吃饭了,甚至于这次提前回到省会安排整理旧房子,曾阿姨也是瞒着老任才敢把任宇带过来的。
人走之后,向来整洁,甚至带点轻微洁癖的淘淘妈,连碗都来不及洗,双手搓在围裙上,便开始打探:“怎么样怎么样,妈没骗你吧,任宇一表人才,要是放到相亲市场上,保准被秒杀。”
慕淘淘有气无力:“妈,面对美食,你体会过只能干看,却无法下筷的痛苦吗?”
淘淘妈莫名其妙:“你这孩子,咱们在说任宇那孩子呢,你一天天就想着吃,喂,同不同意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回屋做什么,电话留了吗,微信加了吗,还有什么QQ,陌陌,美图秀秀的,你都加好友了吗?”
慕淘淘不耐烦,临关门前大吼一声:“加啦!”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老母亲放弃二次闯进来的冲动。
越是这个时候,慕淘淘就越是想念周琪。
整个假期,她只在楼底下匆匆见了周琪一面,那还是有周峰在家的的情况下,连知心话都没说上半句。
传说中的任宇再度出现,令慕淘淘超级怀念校园生活,即便如同任宇所说,他们两个,一个在转学前,一个在转学后,先后都成了被排挤的对象,但那可是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啊。
慕淘淘明知周琪人在国外忙着呢,无论她发多少信息基本都会石沉大海,可她还是忍不住将任宇的近况,以及他临走之前留下的建议,原封不动给周琪发了过去。
另一边,乔听莲守着魂不守舍的简忆,以及狂躁不安的徐欣,整个人也即将来到崩溃的边缘。
简忆担心刘明利跟她去探望过老主任,知晓地址会一路追查过来,趁着假期宿管管的不严,跟着徐欣和乔听莲混进了幼儿园宿舍。
十来平米的小房间里,挤着三个成年人,要是平日里,不妨嬉笑打闹,追剧吃零食,倒也不失为一个趣味的假期。
可一个两个,甚至三个,都有各自的烦心事,一时间,小屋内愁云惨淡,充满了负气压。
就在三个人都快窒息的时候,莫妮拎着两个大口袋,神奇地出现在门口,算是打破了一屋子的寒冰。
徐欣开门一面接过东西,一面明知顾问:“你怎么进来的?”
莫妮不以为意:“市立幼儿园,谁敢不给我几分薄面?”
乔听莲捏着莫妮的脸:“哪儿薄了?再堆厚点都能沤肥了。”
莫妮扒拉开她的手:“会不会说话,你这个形容都有味道了。一会儿别吃我买的零食。”
被打掉手的乔听莲转而打开塑料袋:“切,不吃就不吃,吃的跟你一样,连对象都找不到。”
说着最无情的话,手上的动作倒是诚实得很,一袋两袋三袋,直到环抱不住了,乔听莲才乖乖坐回到自己床边,伴着欢快的咔嚓声,堵住了整个嘴巴。
简忆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再加上思念儿子过甚,根本没有胃口。
莫妮也不勉强,她过来就是给她们解解闷,她掏出一包徐欣老家的特产,朝她的方向丢过去,如果是在平时,徐欣身手了得,一准接住,然而今天的徐欣,压根就不在状态,莫妮一击即中,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妈呀,我可不是故意的。”
莫妮手忙脚乱要去帮徐欣揉揉脑门,不想自己的吨位,横走在狭促的房间内,实在不太平衡,绊倒了暖壶,打翻了水盆,最后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徐欣身上的。
被压的徐欣腾出一只手拼命的拍打床板,简忆力气小,抬了半天也抬不动闪了腰的莫妮,最后还是乔听莲看不过去,只用了一只胳膊,就把莫妮像是垂钓一般拎了起来。
莫妮捂着腰动不了,简忆惊叹于乔听莲的手劲儿,乔听莲笑了笑:“一看你们就都没干过农活。”然后对准莫妮说:“还有你,别有事没事儿总把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挂嘴边儿啊,瞧你那大身板子,就不是干活的命。”
莫妮哼哼唧唧,但嘴上绝不认输:“大身板子咋啦,又不是吃你家大米长大的,我就是农村出来的,我们家还有小院呢,吃的也是农家菜,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农村人?”
乔听莲重新坐回到床边上:“说你不是就不是,还狡辩上了,你要是下过地,一天下来,回到家累得连饭都不想吃,久而久之就瘦了,还用得着什么五花八门的减肥偏方,简直是自找苦吃。”
这种说法,乔听莲已经说过不止一次,每次莫妮都用自己在城里找了份好工作,当然不用回家种地来搪塞,这一次,当她还想用同样的借口还击之时,却忽然被乔听莲亮出的一份证据呛声到没了理由。
乔听莲晃了晃手机,然后郑重说道:“我也忘了之前在哪个网站上看过一篇采访,讲的是小康村村委员致力于带着村民搞养殖脱贫,本来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怎么看那个委员怎么眼熟,后来才想起来,那人来过市立幼儿园,也姓莫,是你爸莫锦鸿。”
莫妮咬了咬下嘴唇,没有说话。
简忆反应过来打圆场:“听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事,之前咱们没问,莫妮不说也很正常,就像我家那点事,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也不想让你们帮忙呀。”
乔听莲:“简姐,你能一样吗,既然话说开了,你那毕竟涉及到个人隐私,不想被人知晓很正常,可是莫妮,同样是农村出来的,我之前就总觉得跟你的思维还有处事习惯不一样,后来才弄清楚,原来你爸是村官,而我爸就是种地的,一个天一个地,能一样才怪呢。”